江边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月圆,正是思乡夜。”齐谐有些醉了,脸颊泛红,眼眸温柔似水,显得楚楚动人。
江尧呆呆地凝视着齐谐,不经回忆往事……
“啊尧,这个是甚?好辣。”一个稚童抱着一壶已被打开的美酒,脸颊通红,眼神清澈,如清泉般。
江尧的手终是忍不住,向前拂去,讷讷开口:“阿莫 ”
莫白生于雅家贵族,世家儒士,家教甚平未曾沾过酒,便只要饮酒,只需一小口,脸便向烧着般,通红得很。
“娘亲。”齐谐一把扑进江尧怀里,抱着他的腰,动作很是亲密。
江尧一怔,娘亲?!!这……
不对,他竟对这亲密无间的举动并不厌恶,要知自从那时起,他便没有被他人抱过,主要是无人敢抱,更遑论抱着被叫“娘亲”。这着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娘亲,我真...真的好想你。”江尧的腰旁有些微湿。
通红的脸颊,白稚的肤色,清澈的眼眸,滚滚落下的泪珠,惹人怜爱,江尧也不知为何心像是被什么揪住,手不自觉地为他擦去泪痕。
江尧暗幸没有环上软剑出门,否则……
秋夜的风着实有些凉了,齐谐衣着单薄,身材偏瘦,江尧有些心疼,便将齐谐抱入房内,而齐谐也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房内,烛火微微发出亮光,江尧将他抱在床榻,轻轻地为他盖上被褥,想要离去,衣角却被抓得死死的。
莫白也有抓他衣角的习惯,因为小时候莫白发育地慢,江尧却很快,因此江尧的腿比莫白长许多,走路自然也快许多,江尧怕他跟不上,总是特意总很慢,让莫白抓着他的衣角走,从此莫白便有了这习惯。
“你真的不是……吗?”江尧想到旧事,眼神有些空洞,手却有些激动拂过他的脸。
他不想惊动已入睡的他,或亦是打破这个美好的梦,他便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一切显得如此和谐美好。
不久他入睡了,以往的他尽管在舒适的床也久久无法入睡,现在一席地尽管跪坐着也可安好的入睡。
耀眼的日光刺入窗内,贯彻房内。
江尧缓缓睁眼,阳光洋溢着暖意,撒在身,很是舒服。从那时起这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嘶”脚有些麻了,也是,毕竟跪了一晚。
齐谐还未醒,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江尧不忍打扰,便轻轻脱下外衣,静静离去。
另一个雅间,江言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抱着被褥,睡姿很是不雅。
江尧松了一口气,走出房外,下楼寻些清粥,酒伤胃,不过江尧早已习惯,自然不是寻给自己的,而是为齐谐而寻的。
他还是不太放心,便决定自己做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莫白打小喜吃甜食,江尧便苦练厨艺,多次将御厨烧着,搞得御厨内人心惶惶,房子烧着没什么,皇室业大,最不缺财宝,主要是怕伤着江尧,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
但自从那时起,他便再也没有进过厨房,手艺终是有些生疏了,捣鼓了良久,终成,一盘精致的梨花酥和一碗甜粥,全是甜食。
他端入雅间时,齐谐已醒,两两注视,齐谐淡雅一笑,打了一揖歉道:“昨夜失礼了。”
“无碍。”江尧将吃食放在桌上。“酒伤胃,粥养胃。”
“多谢。”齐谐再次作揖。
“不必谢礼。”不知为何,江尧不喜齐谐如此疏远。
“嗯。”齐谐抿嘴一笑,气质淡雅,可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梨花酥?!!”齐谐有些惊讶。
“你也喜欢?”江尧更为诧异,心跳竟加快了。
莫白喜食甜酥,对梨花酥更是情有独钟。
“外脆内柔,甘甜回味,淡淡清香摄人心魄,自然喜爱。”
“江公子,那便不客气了。”
他夹起一块,银齿微微一动咬了一小口,一脸满足之色。
“为何?这么像……”江尧自语,有些失神。
江尧怕自己又失态,便离去了。
刚出房门,就遇到氏追。
廊道上,两眼相视……气氛有些怪异。
“嘶,你……你们,啧……不一般呐。”氐追扇了扇素扇,白衣飘飘,一副高深莫测。
江尧不想鸟他,便径直离去。
“嘶,等等,小言言哪去了?”氏追明显刚从江言的房内出来,寻不到便来问他。
“我房内。”江尧面无表情。
“什么?那你哪睡的?”氏追再也把持不住,有些急了。
“关你何事”明显因先前的事有些不悦。
“嘶,一瓶金红酿。”氏追忍痛割爱,金红酿一瓶起码要六级酿酒师五年心血,价值可想而知。
酿酒师分等级,十级便圆满,穷尽一生而未有人达到,大名鼎鼎的酒翁也不过九级,三级成名,五级成师,而齐谐小小年纪,便足七级,可见天赋高的吓人,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三瓶。”江尧讨价。
“嘶,你狮子大开口啊!”“最多二瓶。”氐追还价。
“三瓶。”江尧很是坚决,主要是太有把握了,但凡江言的事,氐追无不舍命陪君子,几瓶酒太容易了。
“行。”
“昨夜,我没在房内睡。”江尧留下话,便离去了。
氐追先前担心不已,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同房睡如何?即使同床睡又如何?!他们是兄弟,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太着急了。
氐追进入雅间,江言还未醒,姿态依旧不雅。
“你说那些倾慕于你的大家闺秀若看见,她们会怎么样?嗯?”氐追来到床边,凑到江言耳边低声细说。
一句话,瞬间把还在睡梦中的江言惊醒。
他一手抱着被子,衣襟凌乱,像是……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江言被惊得不轻,紧紧抱着被褥,靠坐墙边。
“嘶……这是我的楼,你说呢?”氐追听的有些好笑。
“对哦,这是在你楼里。”江言才反应回来“还不都是你,惊得我都忘了。
“行,我的错。”“你我皆为男子,你遮何遮,嗯?”氐追低身向前倾,用手玩弄着江言的发丝,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很小,却声声震动着江言的耳膜,氐追呼出的气微微拂过耳根,惹得他瘙痒难耐,使得他耳根通红。
“你……我……竟无言以对。”江言一把将他推开,整理好衣冠,便急冲冲地走了。
“呵,可爱,不过我的。”他扇动着素扇,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