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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绝处棋落子无悔

梦里未识卿

青丝三千一时斑白,像是落满了雪花,幻真初雪像极了。一红衣女子搀着一位老妪缓缓走着,云吞兽在后面跟着。缓缓,缓缓,良久。

“阿姊,回去?”红衣女子询问道。

“回去?回哪儿去,走吧,幻真覆灭没有一丝痕迹。唯独那一汪忘忧酒池还在,怕也是在向后人诉说这世间有过一个幻真,有过一个自私的人,她自私到什么程度呢,亲手了结记挂之人,亲手覆灭一国。生灵涂炭,前半生她驰骋疆场杀人如麻,临走了这杀孽倒是越多了。”老妪无奈的笑笑,抬起起满是皱纹的手指了指远处,“去哪儿吧,尝一尝忘忧是否比得上我的醉尘。”

“阿姊?”

老妪扶了扶女子的长发:“浣纱,阿姊还有最后一局棋,棋子是我自己,棋局定,戏也该落幕了。浣纱,阿姊这一生失去的太多,也亏欠的太多,这人是很美好,可南婳不想再走一遭了。阿姊有愧于你,阿娘有亏与你,可都没机会偿还了,往后愿你和兄长一世安稳,终究是只能你二人相依为命。”

“小丫头,你不要我了吗?”不等浣纱开口,云吞兽眼里充满了泪花,奇怪了,心里闷闷的,这是它活了几万年都没有过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

老妪笑了笑:“蠢蛇儿,你有你要守护的地方啊。”

语罢她幻出柠婳剑直刺心窝,将心头血滴在血幽种子上,“紫冥后人,同血幽同生,愿以血为引,以命为咒,幻生故人,魂归之时,真心所同。”随着咒语的念出,天空中出现巨大的漩涡,隐隐传来空灵的声音:“紫冥后人,以命为咒,可悔?”

“不,悔。”

“幻生何人?”

她顿了顿缓缓道:“天若先后往笙。”

语罢她手中多了一株花,九州冥花,诀。

天空中又传来声音:“允,幻术所存,花期为准,花落之时,血幽紫冥真心均归九州。”话音刚落,老妪腾空而起,白发还青,容颜巨变,一袭忘忧裙我见犹怜。

“阿姊?”

“小丫头?”

“幻生并非换生,诀花花败,月圆之时,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走吧,下完这最后一局。”

蛮野渊内,男子静卧,一旁的老者目光的复杂,门外女子颓颓地坐着,她当真不明白,当日南婳施了紫冥结界,为何要将她困在外面。看吧,她还不是不肯原谅她,哪怕是知道她迫不得已。

“好得很呐,好的很呐,我教出的这个徒弟还真的狠呐。”老者喃喃道。当日南婳施法他以为是她忧心兄长被外界所伤,而今才明白防的哪是外面的人,而是他,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使了西戎幻影术,而今这儿躺着的南奕柠不过是幻出来的一抹影子罢了。

“俸阳王何故在此?”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笙儿?”

女子缓缓入了结界,老者眸光微变,幻出暗器,抵住了女子的颈。“俸阳王,此未何意?”

“阿韶,而今连一声师尊都不喊了吗?”

女子闻言笑了,“而今我身上有着血幽紫冥真心,才能复生。无忧取了她的性命,也付出了自己的姓名,俸阳王终究是没守护好我的孩子不是吗?”

“不,笙儿,不是的,我只想你回来,无忧,无忧他也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可,可我只能伤了他啊,笙儿,从你我在一起的那时候我们便负了所有人。负了兄长信任,他不想他日日记挂的妻子心中另有其人,日日疼爱的儿子竟是亲弟弟血脉,笙儿,你我都不配提良心,我们都是自私的罢了。当初你只是不满兄长后宫佳丽,我也只是图你美色,没成想,逢场作戏,把自己陷进去了。”

女子闻言并未言语,伸手收了结界,“前尘往事罢了,俸阳王陪我去看看无忧吧,紫冥血幽同时凋零,幻真无主,九州巨变。你想要的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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