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哒,滴哒。”若有若无的水滴声,充斥着流影的心,突然,一滴水滴在她脸上,她顿时面无血色,那是血啊,她以为的水滴声竟然是血,血温阁,血温阁……
“流影,我天若招待可还周全?”南婳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里一片阴鸷,整个人显得有些狰狞,“将人的身上划开一道小口,每日用以防止伤口愈合的药食供养,任血不断流出,直到死亡,也许一夜,也许一月,一个人感受着血液不断流出,死亡不断靠近,这感觉好极了吧。”
“小勺子,你变了,岁月漫漫也许我们都变了,谁能想当年拿不起木剑的姑娘会威名远扬镇守一方,谁承想当年别人眼中的并蒂莲会兵戎相向。”流影眼中没有恐惧,一片平静,还有几分欣然,她想这样结束了一生也挺好的,至少上初没亡在她手里,瑞阳帝姬,一代女帝,终究是负了天下,意中人从不属于她,将她放在心上的人她终究护不住。她曾有视她珍为宝的父皇母后,有为她不顾一切的帕锦之交,还有愿意将命给她的那个少年,可是不知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她失去了一切,上初天下她要一个人扛,千古骂名也要一个人背。之前过的有多明朗,后来就有悲,什么时候她连一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没了?
“小勺子,让我见见他吧,有的话,有的情我以为我能带到地府里头去,可真死亡真的将至,我还是不甘啊,我不愿那个我深埋心底的少年都不知他被人如此记挂过。”
“逐挽歌,你可曾记得那个救你回家的少女,你可记得日日记挂你的流影?”上初元年,瑞阳帝姬仗着天子宠爱,责退了随从一人跑出宫去误入了幻臧森林,迷雾四起,帝姬迷路,“父皇,母后,小勺子,柠大哥,你们在哪儿呀。”年幼的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省着些力气吧,你在这儿哭外面的人听不到还不如好好睡一觉,运气好了可以吃些灵兽,若运气不好就被灵兽吃掉,也不遭罪。你哭些什么。”流影不知草丛竟还睡了个少年吓了一跳,瞧着少年粉琢如玉,生的竟比姑娘家还漂亮几分。“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怎么进来的?你这脑子是个摆设不成,自然是和你一样迷了路,难不成小爷我迷恋灵兽主动送上门给它们当零嘴?至于小爷是谁?你又是哪个草丛里冒出来的傻娃娃?”
流影:“……”哼,她才不是草丛中冒出来的,她是母后肚子里跑出来的。等她出去一定要让柠大哥好好教训他。可是,他长的漂亮啊,水灵灵的,咬一口不知是何等滋味。想着想着流影不自主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嘴唇,少年看着她这副模样的下意识的护住了胸口, 听闻幻臧森林有一灵兽,其名为魁,可幻人形,喜食人眼,好色!“不会这么幸运吧,传说都能让小爷给遇上?”少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生的如此好看,不如跟我回家好了。大不了我的零嘴分你一半儿。”
少年内心叫那个苦啊,回家?看吧,果然是个好色的。“不,不必了麻烦您老人家了,我不喜欢吃眼珠子,而且我天天哭一双眼睛都哭坏了,不好吃了。”
流影“哇”一声哭了出来,少年慌了手脚:“魁大人,您老人家别哭啊。”流影闻言哭的愈加厉害。竟然说我老人家?还说我是魁。天理呢,虽说长的不如你俊俏也不至于长成灵兽那副模样啊。忽然她停止了哭泣,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少年背后,猛地一扑,少年大惊失色:“魁婆婆,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别吃我啊。”流影翻了个白眼,手中抓着一条灵蛇,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少年两腿一软昏死过去。
流影:“……”
“阿影,它既未伤到你,那便罢了吧。”他不知何时走到流影身旁。“柠大哥,这小灵蛇和这人我都要带回去。”流影语罢。幻出锦囊将少年与小灵蛇一同幻进去,欢快的向前跑去。南奕柠看着向远方跑去的少女,无奈的摇摇头,脸上充满了宠溺。“阿影,慢些。幻臧森林处处充满危机。”
“柠大哥,不是有你吗。你会护着我的,一生一世。”南奕柠笑了笑。脚尖一踮,带着少女出了去!
出了幻臧森林流影看了看锦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好心救了他,带他出来,他竟然破了她的锦囊还拐走了她的小灵蛇。“柠大哥,你武灵上初无双为何没察觉到他使用灵力。”南奕柠:“……咳咳咳”这是个意外。躲在不远处的少年:“开什么玩笑,我天若瞬隐术九州无双,武灵再强也作罢。哎,你就跟着小爷吧,总比被那魁吃了去的好。”少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灵蛇,缓缓道。
……
“逐挽歌,我回去之后日日记挂那个生的好看的少年,直到那年揽月节由我上初主礼我才他竟是天若先主唯一的皇子。天若上初明面儿上交好实则暗流涌动。你我终究无缘,这份情我便藏了起来,这一藏便到了现在。”
逐风惊讶难当,一则还有人将他记挂,二则面前这个面色苍白却貌可倾城的可人儿竟是当年吓得他做了好几晚噩梦的“魁”。“承蒙上初帝厚爱,逐风何德何能能得主上记挂,奈何,终究是缘浅,逐风心中住了一人,住进去了就是一生一世了,终究是承不起主上的这份情。落云开了,浮尘皆过往。主上日后定是良人相伴。”
“日后?进了这血温阁可还有日后?”流影面上露出笑,不达眼底,甚至还泛着泪花。逐风看了流影神色复杂。张口欲言,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南婳在落云树下伫立伤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伸手幻出一朵幽兰的花,花还未开。“浣纱。”“婢子怜心,娘娘有何吩咐?”南婳看着那陌生的面孔愣了愣,轻叹了一下:“罢了,我还敢奢求谁的真心呢,又担得住谁的真心呢。怜心?模样挺水灵的倒也是个妙人儿。比花名唤血幽,需用精魂为养分鲜血来浇灌才能盛开。你替本宫寻一个集灵瓶来。”
“是,娘娘。”
“南婳,你看这落云花开的可好?”逐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主上有话直言。”
“落云花开皆浮尘,过去的就罢了吧。”
南婳闻言笑了笑:“我之前只知你逐挽歌是个痴情种,倒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的主儿,也对,倾城佳人我见犹怜。那你心中的伊人可比得上佳人?”
南婳不等他回答继而道:“逐挽歌,我能唤醒她,整个九州除了我师尊也只有我能唤醒她。而今伊人尚未回归,佳人主上还是忘了的好,毕竟那可是一枝紫鸢,剧毒。”
逐风看着南婳眼神有些复杂,道了声:“夜深了早些回去吧。”便拂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