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花,南婳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眸光深沉,突然她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缓缓道:“木银镇守南安城多年,边境太平,给他带去一句话,就说网该收了。”
“娘娘,这”
“你把这话带给他便是了,其余人随本宫回朝,至于你的安危你不必担心,他木银能护住一城,难不成还护不住一人?”
雀央宫血流三千里,伏尸百万多,仿佛昨日的气派根本就不存在,雪无忧手中把玩这酒盏,嘴角挂了几分玩味的笑,流影还是一袭赤衣,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面上带了几分愠色:“无忧,本君答应和你结盟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拿我上初冒险,而今南婳直指国都,若我上初国破,我流影要你幻真陪葬。”
雪无忧闻言,眯了眯眼,眸子中涌动了几分杀意,“流影,就你?配跟本君结盟。至于上初不过是本君可有可无的一步棋罢了,若是她当真罔顾前尘破了上初,那我幻真便少了一劲敌,若她还念旧情上初国在,那上初也必定元气大伤,本君今儿送天若覆灭,这九州我幻真便是谁与争锋。”
“哈哈哈”流影闻言笑的撕心裂肺,眼角滴出了泪,“本君早该想到的,你当年能弃了南婳,今儿难不成还能真心待我?哈哈哈哈哈。”
雪无忧闻言瞳孔紧缩,“你闭嘴,本君从未想过伤她,从未。”
“傅源。”
“主子?”
“出三千暗影护她周全。”
“是,主子。”傅源领命下去,他有疑问但他不会问,反正主子遇到了那疯女人一向没有理智,当年如此,而今也如此。
“逐风,这退位书上落了玺,本君便送你去蛮野渊了却残生,否则,天若主上今儿怕是殁了。”
逐风闻言笑了笑,“雪无忧,你以为你赢了?只要我逐风活着,这天若便没有破。”逐风衣衫已被血浸,手中的剑少了一半儿,发髻凌乱,如同恶鬼一般。满身狼狈,但一双眸子却是格外的坚定。
流影看着这样的逐风眸光深沉,随即摔碎了手中的酒盏,暗影闻声而出,剑指雪无忧,“雪无忧,本君要他活着。”
闻言诧异的不止雪无忧,逐风也是一脸茫然。这女人比那疯女人还可怕。一边破他城池一边儿又扬言护他周全?
还不等雪无忧回应殿外响起一阵拍手声,“不愧是机关算尽的幻真新帝,破了我的水牢,策反了我的人,又或者说她一直都是你的人?不过不重要了,总之你输了。”南婳手执长剑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殿中,雪无忧愣了愣神,“婳儿,纵你以一当百,也难挽天若败局,今儿再战不过徒增亡魂罢了。婳儿,我曾说过,我会已江山为媒,后位为聘,让你伴我左右,而今故人尚在,誓言如旧。”南婳闻言笑的几度疯狂:“雪无忧,也许你真的爱过一个手执长剑镇守一方的南离韶,可你最爱的终究还是你自己,你凭什么以为我南府二百余人血债能用你你一句喜欢就能一笔勾销?”
“婳儿,无论你信我与否,你是我雪无忧此生第一个动心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南婳并未言语,手中的柠婳剑剑锋一转,只指雪无忧心房:“我曾说过,我的剑不会偏了第二次。”语中竟是决绝。可她的剑并未落在雪无忧身上,一女子出手,以一匕首竟挡住了南婳柠婳剑的一击,南婳见次状好似早料到了一般,并未有几许惊讶,女子男装示人,面纱遮面。
“天若四年,本宫初至天若,恰逢西戎女帝拜访天若,因言语不当触犯本宫,本宫怀恨在心,在女帝返回途中设伏,女帝殁。西戎帝姬浣碧亲征,天若纪子卿迎战,天若胜,九州自此没有一个西戎。天若帝外出带回一孤女,名唤:浣纱,赐予本宫为婢。”
“娘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就好。”女子闻言将面纱拿下,“本宫只是低估了雪无忧,从流影到你,一个个都为他肝脑涂地,啧啧,本宫当真不解呢,若是为了复仇,帝姬怕是信错了人,他雪无忧今儿怕是自身难保了。”
“婳儿,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你当真是低估了我,当初是,而今也是,你今儿阻止不了天若的覆灭,本君知擅长战事,便早有准备,你可知,本君还有一支暗影,若是天若灵兽云吞殁,本君只要云吞血,便能破了天若玺。”
“幻真帝暗影说的可是他们?”来人是木浔次子木银,手中托这锦盒,装着的竟是他派出暗影的精魂,“雪无忧,你低估了本宫,同样也低估了天若。”
“木将军,幻真帝就交给你处置了。”
“妖女,你不可伤了主子,你可知,当年若非他有意救你就凭你一己之力能突破重围?主子知你受伤大杀四方,挟持上初帝,若非先帝阻止,流影早就为你陪葬。主子将昏死过去的你救出,舍了一半灵力。”傅源道。
“那又如何?不是他伙同流影灭我满门?不是他纵容流影毁我容貌?还是不是他威胁霍心断我兄长手筋?又或不是他安排浣纱换我真心,最后杀人诛心?一桩桩,一件件,你让本宫不伤他?”
傅源不顾南婳大怒,将一枚发簪交给她,南婳瞳孔紧缩,半晌,“本宫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语罢掐着五雪无忧的嘴角,喂下去一粒药丸。“来人,带下去,待本宫解决了这儿事,亲自伺候幻真帝的起居。浣纱,哦,不。帝姬,你也一同去吧。”影卫闻声而来。带走了他们三人。
“小影子,这发簪你可熟悉?”流影看了看继而大哭:“柠大哥。”当年南府灭门她没哭,自己命悬一线也没哭,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满身狼狈她也没哭,可想起那个用命护她周全,将她放在心尖上的少年她哭了。她不爱他,可也不想伤他。可最后,是她亲手害死了他,在南家叛乱一案中他尸骨无存。
“流影,就当他还在又护了你一次,最后一次。”语罢手中的柠婳剑一动,一缕发缓缓飘下。“流影,柠婳剑断发,你我自此前尘情分皆了,只剩仇恨。来人,将上初帝带到血温阁。”
“南将军,不是这样的,主上她……”
“青衣,勿要多言。”流影打断了青衣的话。
“是的,无需多言,本宫不想听。倦了。”
逐风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南婳,本君第二次求你,第一次你没有做到,第二次就应了,天若交于你,本君轻敌,雪无忧的醉忧无药可解。”
“逐挽歌,你当真不会以为我今儿是为了这天若江山才战?比起一代贤后,我更喜欢祸乱朝纲。有我在,你死不了,我曾说过,若我活着便帮你达成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