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陶然送李远溪去少年宫。刚上到三楼的楼梯口,就看到陆静娴和宫晓辉。
“晓辉哥哥。”李远溪本来想上前打招呼。可宫晓辉的表情却一脸的木讷。
“晓辉,小朋友给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家?”陆静娴装作一个好母亲的样子说到。
“算了,孩子不愿意说话也不要勉强。”陶然看了陆静娴一眼,就知道面前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宫晓辉的母亲。
两个孩子先后走进书法教室。
陆静娴主动问道“您是孩子家长吗?”
“不,我是个儿童心理医生。我叫陶然。”她冷眼看着陆静娴。
听到心理医生几个字,陆静娴愣了一下。
“怎么了吗?您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陶然虽然语气平和可眼神却咄咄逼人。
“怎么会,只是我也是第一次送孩子来少年宫。也不认识他书法班的其他家长。”陆静娴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为什么紧张。”陶然到,“晓辉把事情都告诉远溪了。你见到我紧张不是因为认识我,而是因为你害怕心理医生。这很正常,没有一个有心理怪癖的人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的怪癖。而我们心理医生恰恰是你们这些人的天敌不是吗?”
陆静娴脸色一阵青白“你……你…知道了!”
陶然冷哼一声,“我看到你就觉得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云澜大学的教授?越是精英阶层的人,就越是重视名誉。你大概也很苦恼吧。”
陆静娴心里却杀意波动,她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所有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死光。
现在好容易解决了宫文昌,却又来了个什么心理医生陶然。
陆静娴眼波一转,她不认识陶然,少年宫里面也只有正对着书法班的墙上有个监控。而她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陶然。陶然穿着长裙和高跟鞋站在楼梯边上。只要她推陶然一把,这十几阶楼梯摔下去,一定会死。
可这样,她就又杀了个人。
不过,都已经杀了两个人了,难道害怕再有第三次吗?陆静娴咬牙想到,何况这两次杀人案下来,她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大了不少,错过这次机会,上哪里再去找?
陆静娴狠狠心,一不做二不休。
她阴着脸朝陶然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陶然显然感觉出不对,正要反抗,却看到陆静娴抬起头扭曲的面部露出奸冷的笑容,口型是三个字:去死吧!
来不及反应,陶然就被陆静娴的手掌重重推了下去。
“啊……”惨呼一声,整个世界都变得死寂。
闯入陆静娴视线的则是一滩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陶然象牙白的裙子。
陶然的四肢还抽搐着,那双平日里闪着光芒的眼睛却狠狠的看着陆静娴,嘴唇翕动着。陆静娴别过脸,她也不好下去查探陶然是否还活着。
随之陆静娴惊恐的大吼一声“不好了,死人了!有人滚下去了。”
她的呼喊声惊动了少年宫里的保安和正在上课的孩子们。
没多久,一群人便围了起来,没人敢靠近尸体一步。
“快打救护车。”陆静娴佯装好心的说到。
保安这才回过神,急忙打了120。
许多家长分分把孩子眼睛蒙住,陆静娴也像其他孩子家长那样蒙住了宫晓辉的眼睛。
李远溪则是狂奔到陶然尸体旁,“桃子姐姐,你不要死!”她痛哭流涕的喊着陶然,是其中一个保安把她拉住,不停的劝导。
韩祁接到报警电话,接二连三的死人已经让他快要麻木了。“今年夏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桩未平,一桩又起。”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和同事说到。
韩祁赶到的时候,陶然已经断气了,医生来了也无力回天。死因是伤到颅内的呼吸中枢导致呼吸衰竭而死。只是陶然的眼睛死死盯着陆静娴的方向,陆静娴已经带着宫晓辉躲进人群里。
李远溪则是被一个女警官带进车里安慰。
“谁是第一个发现者?”韩祁朝人群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想站出来。
“不说的话就是阻碍警方办案。我们只能去调监控了。”韩祁到。
“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陆静娴只能主动站出来。
“陆教授,您怎么在这里?”韩祁有些意外。
“我是来送孩子上课的。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死者喊了一声,我看过去才发现她竟然从楼梯上摔下去。孩子也被吓得不轻。”陆静娴说到。
韩祁看了眼陶然的尸体,心想穿着高跟鞋和裙子,是有可能从楼梯上没站稳滚下去。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谋杀的可能。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韩祁问道。
“从死者包包里找到了身份证工作证还有手机。死者是一名儿童心理医生,今年二十四岁。浙江宁波人,父母都在老家,已经在和她父母联系了。”警员拿着个小本子记到,“哦还有,那个孩子,李远溪说陶然是她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那么小个孩子还有心理问题。”韩祁到。
“不知道,然后我们不管怎么问她就不说话了。只在那儿哭。”警员回答道。
“哦对了,死者是哪个心理诊所的?”韩祁问道。
“这里有她的工作证,是蓝海心理诊所。”
“蓝海?那不是顾思成的诊所吗?”韩祁思忖到。
看样子他又要去一趟蓝海心理诊所了。
“这样,你喊几个人控制好现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小王,你把那个小姑娘送回家。”韩祁指着李远溪,“我去一趟蓝海心理诊所问一下跟陶然有关的事情。”
这是韩祁第二次来到蓝海心理诊所,之前还是穆清案子的时候来的。想来也有半年多过去了。
顾思成给他的印象一直还不错,属于绅士一类的。
他到的时候顾思成正好在办公室里。
“韩警官,您怎么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顾思成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顾医生您好啊。”韩祁到,“是少年宫死了个人,现在还不确定是意外还是谋杀。”
顾思成皱了皱眉“所以死者是我可能认识的人?”
韩祁回答道“没错。是你们诊所一个儿童心理医生,陶然。”
话音一落,顾思成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愣在原地,内心的汹涛久久不能平静。
韩祁注意到顾思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顾医生,顾医生……”韩祁连着喊了好几声,顾思成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只是无法接受。她昨天还和我一起吃饭的。”顾思成语气很不连贯的继续问道,“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吗?”
“从楼梯上摔下去伤害了颅内呼吸中枢,呼吸衰竭导致死亡。”
顾思成深深呼吸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我们现在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您知道陶然有没有可能在生活中得罪什么人?”韩祁问道。
“我不知道。她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她的工作主要都是接触小孩儿,很少和社会上的人来往。”顾思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可能会得罪的人。
“那她之前有谈恋爱吗?或者结婚?这年头因为分手拌嘴之类的小事情引发血案的也不少。”韩祁问道。
“就我所知,没有。”顾思成淡淡的回答,只是他的眼神不再像平常那样温润平和,在悲痛之外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哦,那我知道了。”韩祁记录了顾思成的话,“那您在上午9:00左右一直在诊所吗?”
“韩警官,您是怀疑我?”顾思成自嘲的笑了一声问道。
韩祁微显尴尬,“就是顺便问一下。”
顾思成叹了口气“我理解。我一直在诊所,才见完一个病人。治疗室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诊所其他的工作人员可以作证。而且监控录像应该也能证明。”
韩祁记录下后,看着顾思成到“不好意思,无意冒犯。实在是工作流程不能不问。”
“我明白,现在能确定真的是谋杀吗?”顾思成问道。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可疑人物,也没有任何谋杀的证据留在现场的话,很可能会真的以意外结案。”韩祁到。
“少年宫一般不是有监控覆盖吗?为什么查不出来?”
“唉,少年宫里面的监控刚好能拍到书法班附近,而楼梯口却不在监控范围之内。也就是说陶然从进入少年宫大门到楼梯口这段距离是没有监控的,所以她是不是见了什么人也无人知道。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在调查少年宫的视频监控了,到时候就请您过去协助我们一下,看看当中有没有可能认识陶然的人。”韩祁说到。
顾思成听后到“现在去可以吗?陶然从毕业后就一直在蓝海工作,她认识的人我几乎都知道。”
韩祁看了眼顾思成“当然可以。对了顾医生,您和陶然是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除了同事以外。”
“她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妹。我在剑桥大学心理学读博士的时候,她正好是读硕士。”顾思成到,“当然我承认我喜欢她。”
韩祁点点头,他说出死了的人是陶然时,顾思成的表情一看就是超出同事该有情绪的悲痛和震惊。
如果说是喜欢,那倒是解释的通了。
“对了,韩警官,陶然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顾思成在车里问道。
“这个嘛,已经移交医院了,暂时存入太平间。另外我们也通知她的父母从宁波过来一趟,至于最终是带回家下葬还是火化就交给她父母决定。毕竟她的死因无需靠法医鉴定嘛。”韩祁回答道。心里却为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而感到惋惜。
“我看完监控以后,能见她一面吗?”顾思成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人死不能复生,不看为上。”韩祁还是劝了一句。
在少年宫的保安室里,50寸大小的屏幕上,排满了许多小格子,画面上是少年宫的不同角落。
“监控显示,陶然是上午8:45左右带着李远溪进入少年宫的,然后就出事了。出事时间估计是在9:00左右。前后进去少年宫和书法班的都是家长和孩子。顾医生,里面有您认识的人吗?”韩祁看着屏幕问道。
“不,没有我认识的人。”顾思成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对了韩警官,是谁先发现陶然摔下楼的?”
“哦,这个发现人是云澜大学化工学院院长陆静娴教授。她儿子宫晓辉刚好也在书法班上课。”
陆静娴三个字像是激发了顾思成的某跟大脑神经一样,他突然问道“她出现在了监控里吗?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她,但是您说她儿子也在书法班上课,就想问问看。”
“出现了,前后和陶然差了十几分钟。麻烦往前调一下,然后放大。”韩祁指着屏幕下的时间到,“她带着宫晓辉大概是8:30左右进去的。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吗?”
“昨天我和陶然吃饭的时候,讨论到了宫晓辉的情况。半山别墅酒会那晚,我因为是安琪夫人朋友的身份去参加了。宫晓辉不是个心理正常的孩子。昨晚我听陶然说,宫晓辉的母亲陆教授,是恋童癖患者。”顾思成思考片刻后还是觉得说出口。
“你,你说什么!”韩祁惊讶的合不上嘴 “陶然是怎么知道的。”
“宫晓辉亲口告诉李远溪的,陶然又是李远溪的医生,所以就知道了。昨天吃饭时我和她还讨论过这件事情。如果今天陶然碰到了陆教授,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发生口角。陶然性格有时容易激动,也许她言语上可能冒犯了陆教授,然后就……”顾思成说不下去了。
“我似乎明白了。顾医生,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你帮了我们大忙。”韩祁眼里闪了一丝光芒。
“我只希望无论如何,你们能早点把案子破了。”顾思成直起身,“现在我只想去看她一眼。”
韩祁叹了口气“好吧。”
冰冷阴森的太平间走廊,每一步脚步声都听的十分清楚,鞋底和地面接触所发出的清脆生回荡在狭长昏暗的走廊里。
太平间管理员帮顾思成推开了停尸房的门。
停尸床上躺着陶然的遗体。在这个没有一丝阳光可以照进来的如同冰桶般死寂的房间,顾思成竟想到电影里有那样一句话:阳光依旧照常升起,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脸上。
最后一次看到陶然的脸,她的眼睛是闭上的,如果不是森白的脸和没有温度的身体,他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良久,顾思成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个被金属链子穿着的戒指。戒指内环刻着他母亲的名字。那是顾思成父亲曾给他母亲求婚的戒指。他轻轻戴在了陶然的无名指上。
当他温热的双唇碰上她冰冷的手指那一刻,顾思成立马背过身然后离开了停尸房。
管理员见多了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关上了停尸房的门。
从太平间出来,顾思成恍惚竟然觉得自己是从阴间走了一趟。外面刺眼的阳光扑在他身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让他不适应。
驻足了一会儿,他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少年宫前的广场上。
陶然就是在这儿死的。他不经意间却看到陆静娴从少年宫的方向出来。他不是很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陆静娴,因为他也只是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过一次。
等到陆静娴朝自己的方向走进了些,他认出来正是陆静娴。
直到陆静娴从顾思成身边走过,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狠戾。从他身边走过的,是一个高智商而且冷静又条理清晰的女人。
在陆静娴上了车从室外停车场开出来后,顾思成立刻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到“麻烦跟上去,前面那辆车!”
陆静娴把车开进自家小区,顾思成也从出租车里下来。
他本想跟着陆静娴看看她家里到底是哪栋楼门牌号多少。然而,陆静娴进去地下停车场后就没有下来,想来也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楼了。
顾思成叹了口气,真想要转身离开时却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如果是要知道陆静娴的家在哪儿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那声音是夏侯!
顾思成转过身,果然是他。夏侯此时此刻正坐在小区门口花园的公园椅上,双臂张开搭在椅背上,左腿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搭在右大腿上。好一个浪荡公子坐派!
但顾思成此刻估计不到许多,问道“夏侯博士,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着陆教授来的?”
“韩祁已经告诉我少年宫发生的事儿了,他提到了你,也提到陆静娴是第一发现人。然后我就在这个小区看到你,除了跟踪陆静娴以外还有别的可能吗?”夏侯一副看透一切的眼神投向顾思成。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跟着陆静娴来的,我怀疑她杀了陶然。”顾思成说到。
“你怀疑三个字去了。”夏侯站起身,“激情杀人的确是最难破案的,因为它不牵扯谋这个字。不牵扯谋,就不会留下痕迹。除了死者自己,除非凶手自己亲口承认,否则就是起悬案。”
“如果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能证明陆静娴杀了陶然。只要她绝口否认,是不是就定不了她的罪?”
“她已经背负好几条人命了,这其中任何一件都可以判她死刑。陶然才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夏侯说到。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顾思成反问到。
“和你一样为了一起杀人案来的。”
“什么杀人案?”
“宫文昌车祸。我想通了所有事情,唯独想不通陆静娴是用了什么手法让宫文昌在开车过程中毙命的。”夏侯说到,“所以我就来她家本想假装做客看看她会不会露出马脚,可惜她人不在。刚刚才回来,然后我就看到你了。”
“短短的十天里,竟然死了三个人了。你怎么知道陆静娴杀了郜子杰和宫文昌的?”顾思成问道。
“那你又怎么会想到陆静娴会是杀了陶然的凶手?”夏侯反问。
“正常的人因为少年宫发生了死人事件,不管怎样总是不愿意再来这里。据说少年宫也准备暂停开放了。可陆静娴还出现在少年宫只有一种解释:她是想要知道陶然案件调查的进度。
犯罪心理学中指出,凶手如果杀了人,无非两种情况。回到和不会到案发现场。回到案发现场又有两种情况:自恋狂倾向单纯的满足自己杀人的手法给警方带来的困扰和跟踪警方侦查进度便于时刻隐藏自己,甚至提出迷惑信息。”
陶然的死符合激情杀人的特点,因此顾思成相信陆静娴作为第一发现人,却做出不合乎常人的举动再一次回到现场,是因为她就是这起激情杀人案的真凶!
说到这里顾思成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副画面。
陶然和陆静娴因为恋童癖之事而发生口角被一把推下楼梯,而后被陆静娴声称是她自己失足摔落。没有动机,没有证据,警方再怀疑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也是为什么激情杀人最难破案的特点。缺失直接证据。”顾思成补充了一句到。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聪明人的,你比那些傻瓜警察强太多了。”夏侯难得赞赏一个人,“你说的很对,激情杀人最难破案。”
“我会找到能证明她激情杀人的证据的。”顾思成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并不确定。
“如果找不到呢?”
顾思成沉默不语,“你不是说她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吗?只要她死了,也算是给陶然报仇了。”
“那你现在还跟过去吗?我可以告诉你她家的门牌号和单元。”
“不必了,你也说了,这不是谋杀,没有谋,哪来的痕迹。”顾思成叹到。
“我看你是坐出租车来的,我送你回去?”夏侯从来不会主动开口帮忙,每次被韩祁叫去帮忙都是有要求的,他绝不干活卖力气顶多就是充当一下智囊团,除非他自愿。像现在的情况,他自愿充当一回司机的角色,毕竟他突然有点欣赏顾思成了。
能从陆静娴仅仅因为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件小事,推测出这样一堆事情,并非人人都有的天赋。
而他,喜欢聪明人。
夏侯和顾思成先后上了车。
夏天的温度使车里如同一个蒸笼。启动了车子以后,夏侯便把所有的车窗打开到最大,开了有五六分钟,正当他要打开空调时,他的手却停在空中。
“怎么了?”顾思成察觉到夏侯的异样。
夏侯把车又停到路边,“你一般开车打开空调前会不会先打开窗子让车内的热空气散掉一些再开空调?
“这个我倒是会。如果一上来就关闭窗子开空调,好像也很难立马降温。”顾思成到。
夏侯打开空调,手掌伏在排风口上方,感受着从那里出来的凉气。
“一般人开空调时会车内还是车外循环?”夏侯接着问道。
“这个分情况,结合着用吧。如果是停车,上下班高峰等红绿灯的时候可能会车内循环;可如果是高速开车,可能就会车外循环。”顾思成思考着说到。
“没错。宫文昌出车祸的时候正好是在西桥高速公路上。他当时也是把空调调成外循环。从外部吸收空气后由压缩器制冷通过排风口排出冷气。如果陆静娴事先放了什么致昏或者致死的东西在压缩器里面,就可以有不在在场证明的同时,杀了宫文昌。”夏侯说到。
“有道理,而且因为外循环,那些放在压缩器里的药物也会随着循环排出车外,不留痕迹。”
“对。她要这么做首先就要知道当天宫文昌会开车出去,不然她没办法在这个时间段留下不在场证明。”
“她会放什么在里面?”
“如果我是她我会放氰化钾。它很容易和氧气发生潮解尤其在湿空气中,变得湿润然后夹杂着压缩器里的冷气排出。而且汽车的防冻液里一般会加亚硝酸钠,亚硝酸钠和氰化钾接触极易发生爆炸。陆静娴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而她也做到了。”
“所以,能想到这样杀人手法的只有身学化学出身的陆静娴有可能了。”
夏侯冷哼一声,打开空调继续开车。
陆静娴回到家,心里松了口气。躺在沙发上心想:还好警方没有查到我头上。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和陶然是没有任何纠葛的。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激情杀人最容易逃脱罪责。现在只要等到这段风头过去,就没事儿了。
然而她的目光也看向宫晓辉睡觉的那个房间。
宫晓辉窝在被子里,自从和陆静娴回来以后,他性格变得更加阴郁孤僻。
宫晓辉听到身后陆静娴朝自己走来的声音,吓得身体蜷缩的更紧。
陆静娴就像是能感受到宫晓辉对自己的恐惧,打开了台灯,语气温柔却冰冷的问道“晓辉,你在睡觉吗?”
宫晓辉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没有回答。
“妈妈和你说话,你要回答啊。”她的声音森冷让人听着后背发凉。
“告诉妈妈,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现在是晚上20:00左右。
“我不知道……”宫晓辉吓得语气结巴。
陆静娴皱皱眉,她要听到的可不是这个。她强行掀开被子,宫晓辉余光几乎能扫到她阴冷的面孔,就像《死寂》中玛丽•肖的笑一样。“你看还是没看见?”陆静娴再一次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宫晓辉浑身颤抖。
“很好,晓辉啊,说谎的孩子,是要被割掉舌头的。你知道吗?”陆静娴勾了勾唇角,眼角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