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

　　韩祁在公安厅离把事情经过在会议上告诉了林源和厅长。云澜市首富身亡引起市里高层关注。他破例在晚上的时候拿到了搜查令，带着一帮警员往半山别墅驶去。

　　警笛声震响了整片山林。

　　半山别墅一片漆黑，林源和韩祁先后下车。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灯都没开？”韩祁到。

　　“宫文昌死了，安琪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宫晓辉也被前妻带走了。还能有谁啊？”

　　“也是。”韩祁点点头。

　　正当他们迈入会客厅要开灯的时候，整个会客厅的灯骤然全部亮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让在场的人皱了皱眉。

　　只见夏侯从楼梯上走下来，而他们面前长形的餐桌上竟然摆着一堆森白的尸骨。一颗头骨空洞的眼窝死寂一般的朝向他们目光所及的方向，似乎在诉说着他曾经遭遇的悲痛和凄惨。周围是碎成块状的陶艺作品。

　　而桌子另外一边是一个冰做的三角锥，正放在一个冰桶里。

　　“夏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林源抢先一步韩祁问道。

　　“比起我怎么进来的，不如我们聊一聊十五年前的耿小壮失踪案，准确说应该是杀人案。”夏侯靠在楼梯扶手上说到。

　　“你们面前的一堆白骨正是耿小壮的遗骨。他在十五年前被宫文昌因恋童癖侵杀之后，一直被埋在宫文昌家后院的地底下。当然是有棺材的。知道十五年之后，四平镇一带要开始改造重建，宫文昌担心事发便又把棺材挖了出来。棺材我想应该已经被他处理了，至于已经腐化成白骨的尸体则是用了另一种方式处理。”

　　林源看着桌子上的陶艺“这些不是宫文昌的陶艺作品吗？”

　　“你眼力还不错。”夏侯表面夸耀了一句，“他之所以要突然学习陶艺，也不是为了陶冶情操。而是为了装置这些尸骨。他把尸骨分散的装在了大大小小十个陶艺罐里，这也是为什么会客厅大门前有两个过人膝盖的陶艺花瓶。那个是为了让人知道，他平时喜欢做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陶艺。因为人的身体骨骼是有长短区分的。”夏侯说到。

　　“那他把这些放在陶艺罐里，就不怕被打扫得佣人发现。”林源问道。

　　“因为他把每根骨头都贴着陶艺罐的内壁然后在尸骨上覆盖了一层陶泥固定，然后往里面塞满泥土就行了，再插上花就行了。没人会怀疑，而且还会认为那是个花瓶。”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宫文昌是恋童癖。可你怎么知道的？”林源到，“只凭借一张耿小壮被他烧毁的照片？”

　　“这个是郜子杰妹妹郜子涵偶然说起的。郜子杰和宫文昌早就认识，十五年前他甚至认了宫文昌做大哥。我想就是那个时候郜子杰发现宫文昌恋童癖的事情，并且以此为要挟才惹来杀身之祸。”夏侯说到，“你们只要从尸骨中提取DNA和耿小壮家人做对比，就可以确认宫文昌是杀害耿小壮凶手这件事了。”

　　“那，那郜子杰是怎么死的？”韩祁接着问道。

　　“这就是下一位凶手了。”夏侯从楼梯上走下来，“这个冰桶里的冰三角锥是我在宫文昌书房的冰柜里找到的。在我看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个杀人手法。”

　　夏侯把冰三角锥放在地上，然后拿了一个圆筒侧着抵在锥体一面上“凶手完全可以做这样的冰三角锥抵在拉下手刹的车子的车轮前。一共可以放四个。夏天的高温很快冰就会融化，一旦冰融化成水，车子失去阻碍就会由惯性而下撞到喷泉发生爆炸。而在冰融化的这段时间，他就有了不在场证明。表演的天衣无缝。至于那些恐吓信之类的也无非是要让我跟去书房亲眼为他作证的说辞而已。至始至终就没有人给他寄过恐吓信。”夏侯口中的他自然是宫文昌。

　　“这么说宫文昌还是郜子杰案子的凶手？”林源问到。

　　“这个手法的确可以行的通。但是很可惜，本案的真实手法并非若此。因为有一个漏洞解释不了。”夏侯接着说到，“之前根据马路上的监控得知郜子杰案发当天18：40都还是活着的，可那个时候宫文昌先生确实待在会客厅，他没办法杀人。因此，他不是凶手。或者说本案还有一个共犯。”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韩祁第一个反应过来“是陆静娴对不对？”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没错，是陆静娴。当我看到这个冰三角锥出现在宫文昌书房的冰柜里是就觉得冥冥之中有人想要误导我。如果这个手法真的是宫文昌想出来的，他不会笨到还保留着剩下的冰三角锥。这不是故意引起警察主意吗？可韩祁你还记得下午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陆静娴吗？她是唯一有机会可以把这个冰三角锥放进去的人。因此，她是想要误导我们判断失误的那个人。而她的目的就是把郜子杰案件的凶手栽赃给宫文昌。”

　　众人似乎有了一中拨云见日的感觉。

　　“但是，动机呢？她为什么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吧。而且，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韩祁到。

　　夏侯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的动机和杀人证据。”

　　韩祁和林源嘴巴长成O型。没想到一向喜欢在最后一股脑把真相说出来的夏侯，这次竟然解释到最后说没弄明白？

　　夏侯却嗤笑一声“你们为什么那副表情看着我。”

　　“我们在想你是不是开玩笑。”韩祁抿了抿唇，“真不知道？”

　　“真的。我骗你吗干嘛？郜子杰车子的残骸在痕检科又不在我手上，我不能凭空变出证据。”夏侯理所应当的接着到，“何况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耿小壮的案子。”

　　韩祁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查到这个份上儿，证据什么的总会有的。”

　　虽然缺失陆静娴杀人的动机和证据，但事情查到这个地步，至少能看到希望了。因此不少人还是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好好调查郜子杰案子的车残骸，看看还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