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因为郜子杰的意外死亡，整个会客厅的人都不安的窃窃私语。有不少人已经想要撤离半山别墅。
整个会客厅人群已经躁动不安。
宫文昌为了稳住客人的情绪，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一个贵妇装扮的女人显然不肯再在会客厅等着，朝大门走去。
“给我开门，我要离开这里。”她朝管家说到，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不好意思，在警方来次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管家很忠心职守的站在大门前。现在沉重的大门是关上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留在这里。只不过一个管家而已。”一个贵妇傲慢的说到，“真是的，碰上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人安静的坐下。”
“对不起，是夏侯博士说的。”管家说到。
“呵，他又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们？”
“夏侯博士说了，想走的，到时候被警方怀疑是嫌疑犯恐怕更加伤脑筋。为了您以后生活的平静着想，现在还是能忍就忍吧。”管家把夏侯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贵妇。
贵妇撇了撇嘴，比起多等一会儿也好过被当成嫌疑犯。只好重新回到会客厅坐下。
而此时夏侯独自离开了别墅，朝奥迪车撞击喷泉的路线向公路上走去。
公路从外面到半山别墅是一个下坡，他一路上坡到顶，下面再往下依旧是盘山公路。
公路的两边都是围栏，马路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
夏侯弯着腰想要搜寻一些有提示意义的东西，这时他看到就在上坡的某一处围栏外，深深的草丛有一条被压弯的像是人走过的痕迹。
夏侯跟着脚印走了一会儿，却在前方消失不见。他皱了皱眉，咒骂了一句“该死！”
这时，马路上传来警笛的声音。
焦急等待的众人就像看到救世主降临一样，纷纷往门口汇聚。
夏侯赶回别墅，朝警车走去。
“夏侯！你也在这里！”林源从警车里一出来就看到站在车旁的夏侯。
“韩祁呢？他不在？”夏侯朝车里望了望。
林源一直不是很喜欢夏侯，这一点夏侯知道。
“怎么，你不是一直看不上那小子的办案能力吗？他不来，不是正合你意？”林源招呼这警员下车，开始控制现场。
“整个警察局就他和我合得来。”夏侯自语了一句，丝毫不在乎身旁还有林源，再度看了眼车残骸。
“咦，烧成这样，尸体估计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林源边说便带起手套。
“这是从郜子杰身上找到的。一枚吊坠，既然你们来了，就交给你好了。”夏侯把包着吊坠的手帕递给了林源。
“哎呀你现在这么自觉了。以前都是独吞在现场发现的证物的。”林源感叹到。
“这个吊坠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夏侯指的是和破案有关系的价值。
“报告林队。死者是郜子杰，男，37岁。是鑫盛证券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尸体因为汽油箱爆炸已成碎块状，现在残留在驾驶座上的是部分躯干组织。更详细的证据要等进一步法医鉴定和收集取证。不过搞成这个样子，估计是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调查不出来了。”汇报工作的小警员说到。
“我就知道。”林源叹了口气，然后问宫文昌到“宫先生，死者郜子杰是您请来的客人？”
“没错。他是我合作伙伴。今晚本来想请他参加我女儿的周岁生日宴的，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在来这里的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宫文昌深深自责的说到，“他平时开车也不是不谨慎的人，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车祸。”
林源朝公路顺着走了上去，问道身旁的夏侯“夏侯博士，你觉得这是意外还是谋杀？”
“谋杀！”夏侯毫不怀疑的说到。
“为什么？”
“这条路到半山别墅前院是一段下坡。如果真的是意外，那么一定是汽车的刹车出了问题，车子没办法减速。但是那样的情况下，他也可以拉手刹来迫使汽车停住。不过那样做的话，汽车可能在快速刹车的情况下前翻。可现在汽车显然是冲下来撞击喷泉导致汽油箱爆炸。如果郜子杰没有拉手刹，那么他至少要做出一些措施向别墅里的人求救或者提示，我事发时就在二楼书房，那里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这条公路的情况。我并没有看到郜子杰有做出过任何惹人注意的举动。所以，可以推测出一点，那就是郜子杰在车祸发生时，已经死亡或者陷入昏迷。”听完夏侯的分析，林源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真不错。不过还有一种非常渺茫的可能就是郜子杰会不会突发了某种疾病，然后昏迷导致悲剧发生？当然了，这种牵强的理由可能性很小，但的确不能不考虑进去。毕竟我们办案前还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不是谋杀，或者谋杀的可能性有多大。”林源说到。
“这个就算尸体已经被毁，还是可以通过他家人了解他平时的身体状况吧。”夏侯说到。
“真是，大热天的本来以为可以没事儿在家吹着空调好好休个假的。你说这事儿弄的，又要大太阳底下来回跑了。”林源抱怨到，他可是在空调房间被打了个电话揪过来办案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对了，那边栏杆外，有人走过的痕迹。”夏侯指着警察来前他看到的那串脚印。
“哦，快带我看看！”林源说到。
“这个谁知道是不是今天留下的？万一是以前什么人走动留下的也说不定。”林源看着前方消失的痕迹，“到那儿脚印就没了。活动范围只有这么一点儿，前后不过十几步，能是干什么呢？”
夏侯不能确定脚印一定是今天留下的，毕竟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连半滴雨都没见过。但他还是可以确定一件事。
“至少这个痕迹说明，留下脚印的人，是为了等一个人。”
“这怎么说？”
“为什么脚印延伸进去十几步就消失了？如果是外力因素导致的，为什么这十几步还完好的保存下来剩下的却没了？所以，留下脚印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往里走。他（她）留在脚印的消失点无非是为了等人。但如果是等人，为什么不能在路边上或者栏杆附近等，还非要翻出栏杆走了十几步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等？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她）和要等的那个人，是不能被人发现的关系。”
林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这个脚印是今天留下的，他（她）就很有可能是凶手？”
“也不一定，因为现在缺少证明脚印是和车祸有关系的证据。”夏侯顿了顿说到。
林源泄了气，“亏我还激动的以为找到了关键线索呢。得了，小王叫几个人把这串脚印保护起来，拍照取证。”他对身后的警员说到。
“得了，我还得先回半山别墅继续询问在场宾客的不在场证明。你呢？”林源问夏侯到。
林源虽然极其佩服夏侯的推理能力，可是他和韩祁不一样，他没办法承认他们这些做警察的竟然不如一个别人眼里的外行。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那就看你是否需要我留下来喽。”夏侯的语气很轻松。
“现在也20：00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改日等案子办完我请你吃饭把老韩也叫上。”林源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够，硬是要拼自己一把。
夏侯轻笑一声“没问题。不过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你得放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人走才行。”
“你确定他和案子没关系吗？”林源问道，“要是有关系可不行。我派车送你回去。”
“放心，他和本案毫无关系。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人。”
“那就没问题了。”林源说到。
回到半山别墅，夏侯对顾思成到“顾医生，你和你的助理可以和我一起走了。”
顾思成和于谦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警察挨个问话，这会儿还没轮到他。
顾思成和于谦站起来，他问道“怎么，可以走了？”
“反正你和案子也没什么关系。这么晚了留在这里何必耽误时间？”
“林警官，就是这位。心理医生顾先生和他的助理。我是和她们一辆车来的，现在他们能走了吧？”夏侯对林源说到。
“没问题。走吧。不过还是留个联系方式，万一有什么需要，我能联系上二位。”林源说着，让一个警员过去记录电话。
顾思成和于谦先后留下电话，便和夏侯到前院停车场取车。
“真难想象警察竟然放了您走。按理说您留在这里对他们不是大有裨益吗？”顾思成问道。
“垂死的人总要挣扎一下吧。”夏侯嗤笑一声。
这时，宫先生的儿子宫晓辉走过来，却不小心摔在地上。“嘶！”他吃痛的抱住膝盖。
顾思成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可宫晓辉近乎是躲开了顾思成，然后警惕的跑回别墅里，缩到人少的角落，摸着楼梯跑了上去，丝毫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
“你是抢了那个小孩的糖果吗？他那么不待见你。”夏侯突然开了句玩笑。
顾思成却一本正经的说到：“事实上他抗拒整个会客厅里的所有人。我猜他有心理上的问题。其实我从进来这里以后就觉得很多地方都很奇怪，你想听听我这个外行人士的想法吗？”
夏侯目光闪了闪，“说说看，即使是再有名气的侦探也不可能阻止身边的傻瓜朋友说话。何况你比这里的人聪明多了。”
“你知道宫夫人身上那个胸针吗？那是金姬草花的钻石胸针，而金姬草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而她却说是朋友送的，所以……”顾思成顾及周围人太多，并没有把后面的话彻底说出来。
“想不到你对花语还有了解。”夏侯双手插在裤兜里，“其实我在郜子杰尸体上找到了一个金姬草花的吊坠。所以作证了安琪外遇郜子杰的事情。你反应倒是比大多数人快很多。紧紧凭着一句花语就能想到安琪她有外遇。”
顾思成笑了笑坐进车里“不过夏侯博士，您是怎么看待这个案子的？您觉得谁有可能杀了郜子杰先生？”
“我都被警方剔除出来了，这种话就别问我了。”夏侯摆摆手。
“这话音我是听出来了，您这是对警察变相让您离开不满对吗？”顾思成浅笑到。
夏侯脾气可一直不算好，他说好听点是警察的救星，说不好听就是卷卫生纸。每次案子办不下去，就屁颠屁颠来麻烦他，能办下去或者他们觉得他们能解决的了的时候，又不让他加入。
夏侯索性也不再放在心上，刚好他也可以回家洗个澡好好躺床上睡一觉。
林源看着夏侯离开，皱了皱眉。上面已经对他们这些老警察有了意见。为什么一遇到大案难案就想着让外人来处理，既然这样，又要他们何用？他也深深明白，现在他和警队的人都快对夏侯产生依赖了。一有命案，第一时间想到去现场，第二时间就是想到找夏侯。长此以往下去，他们怎么进步？
“好了，夏侯博士，您家到了。”顾思成朝后面的夏侯到。
夏侯从小睡中被叫醒，然后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周围到，“多谢了。”
“没关系，我的名片您收下了，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您尽管打电话。”顾思成说到。
回去的路上，于谦有些疑惑的问道“老师，我搞不明白，夏侯博士那么傲慢无礼的人，您为什么还这么客气？”
顾思成笑了笑到“天才嘛，总是有点脾气的。”
二
林源则还留在半山别墅调查客人的不在场证明。
别墅里的摆钟已经想了十一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林队，太晚了！客人意见已经很大了，再查下去也不妥。不如，今天先这样吧，留下那几个有嫌疑的人的电话，明天再调查吧。”副队长提议到。
林源就是这样，嘴上说着办案子很累很不愿意，一旦真的开始调查，就变得一根筋。恨不能一个晚上就能结案。
林源看了眼表“也是，你瞧我，一办起案子就不记得时间了。得了，你们也都撤吧。今晚确实太晚了。”
“行。”
林源收队时，对宫文昌说到“宫先生，今晚就这样了。明天还是要请您和夫人去一趟警署做笔录。毕竟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二位。”
“什么意思？你们难道是在怀疑我们杀人吗？”安琪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胆子又小，郜子杰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也让她吓得不轻。
“那倒不是，只是车祸是在半山别墅发生的，二位身为家主我们自然有些形式上的问题要问一下。今晚太晚了，明天再说吧。”说完林源便带着警察离开了半山别墅。只留下两个警员彻夜守着现场以防止被人破坏。
安琪被佣人搀扶着回到卧室，从胸前摘下了那枚胸针，痛苦的握在手心里，眼泪也随之掉下来。
没等她伤感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宫文昌推开。
她急忙擦掉眼泪，毕竟为了一个情夫流泪，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你何必假惺惺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郜子杰的人奸情！”
“你，你怎么知道……”
“自己愚蠢就不要怪别人不会察觉。你以为我每次出差在外面都不知道你的行踪吗？你以为家里的管家保姆都是吃干饭的？”
“你，你监视我？”安琪颤抖的问道。
“哼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个奸夫死了，这事儿也算有了个了解。等这事儿过去，就把离婚协议签了。按照婚前约定，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宫文昌毫不留情的说到。
“啊，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杀了郜子杰。你杀了他！”安琪大呼一声到。
“随你怎么说。”宫文昌嘲笑到，“说我是凶手那是要拿出证据的，我是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的，夏侯博士可以给我作证。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宫晓雪是你和郜子杰的野种！”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杀的人。”安琪一口咬定，她来不及解释宫晓雪的事情。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等到事情结束，你就滚出半山别墅。”宫文昌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卧室。
宫文昌从半山别墅后门走到后面的院子里，他打了个电话给陆静娴。事情结束之后，他还要和陆静娴讨论下之后的事情。
“事情处理的不错。”宫文昌说到，“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怀疑过这起谋杀是共犯。那帮愚蠢的警察，现在还在为客人的不在场证明头疼呢。为了耽误拖延他们的调查，我可真是把大半个商业圈的人都请来了。真要调查起来，够他们喝一壶的。”
“你别得意的太早。警察也不是傻子，你和安琪肯定是主要怀疑对象吧？”陆静娴提醒到。
“现在就是安琪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明天去警察局一问，她就会成为警察的头号怀疑对象。至于我，我可是有单独的证人可以证明不在场证明的。那个人你说不定也认识。”
“哦，是谁？”陆静娴有些好奇。
“夏侯江离。他不是你们化工学院的副教授吗？我听说他解决了很多警察解决不了的案子。有他给我证明，警察不会怀疑的。”宫文昌得意洋洋的说到。
“你是怎么让他给你做了证明的？”陆静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如果只是警察在调查案子的真相她还有信心可以瞒过去，可如果夏侯也在里面，她就没有把握了。
夏侯的脑子可是绝顶聪明，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有可能被他怀疑。
陆静娴越来越觉得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迟早要轮到自己头上。
“我为什么要你19：30前后让车子冲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到那时候我和他单独在二楼的书房啊。我自己写了一堆恐吓信，假装让他帮我看看是谁要杀我。甚至还制造了一个假的亲子证明，告诉他宫晓雪不是我的女儿。让他觉得我杀郜子杰的动机是因为情杀。可是他又亲眼为我做了不在场证明，这可等于给他下了个套，前后难为的是他。”
虽然宫文昌知道安琪和郜子杰有奸情，但宫晓雪是他女儿是真的，他伪造那份假的亲子证明时就知道了。
“总之我告诉你，你利用夏侯江离不是个好主意。他纵然一时被你糊住，迟早都能看出端倪。哪怕最细微的一个点，他都能顺藤摸瓜找出真相。我真有点害怕他。”陆静娴说的是实话，夏侯的实在太聪明了。
“你先别说这个，郜子杰虽然死了。可是他手里的照片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给我们的只是当年照片的复印件。那些原件一但被发现，事情还是会败露出去。”宫文昌提醒到。
“那你想怎么样？”陆静娴问道。
“郜子杰无非是把照片藏在了家里或者办公室。这两个地方只要好好找一定会找到的。他家里的钥匙以前安琪有一把，我倒是能弄到，但是我不方便去，你得去一趟。郜子杰家是个高层小区，我一旦被监控拍到肯定会被怀疑。”
“那我呢？我要是被监控拍到难道就没事儿了吗？你也未免太自私了吧！我杀了人你还要我去他家里。”陆静娴显然不满意“
“那些可是你拍的照片，本来就该你去找。何况警察又不认识你，他们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住在小区里的居民。而且我也不是干等着，我会去一趟他公司，他那个副总李腾文跟我挺熟悉的。我就假装和他谈合作的事情，趁机去郜子杰办公室找照片。这样你总没的说了吧。”宫文昌到。
陆静娴心里平衡了一点“我知道了，找到没找到我都会告诉你。”
“那就好，总而言之，行事小心点，经量不要引人注意明白吗？”宫文昌这么说可不是为了陆静娴着想。
只是一但陆静娴被发现，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是共犯。就算他到时候把主要罪责都推给陆静娴，也难保陆静娴会不会关键时候咬他一口，索性直接把十五年前的事情抖出来。宫文昌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的恋童癖和一个十五年前就死了的孩子赔上自己的一生。
陆静娴挂了电话，也暗暗心想宫文昌是不能再留着了。
她决不能让人知道的是自己曾经恋童癖的事情，这是比让她死了更难受的事。况且宫文昌知道自己这么多事情，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把郜子杰死亡的锅也甩给宫文昌，他死了，自己就彻底安全了。
“好了，总之明天去警察局做笔录，你好自为之。毕竟现在这两起杀人案可是联系在一起的，若是走漏一点点风声，后果不堪设想。”陆静娴说完，便挂了电话。
“哼，电话挂的还真快。”宫文昌看着手机冷笑一声。他心里也暗自盘算，等到郜子杰的事情过去，他就动手杀了陆静娴。只是用什么办法杀了她，是个难点。
手机两头的人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暗藏杀机。
三
第二天，宫文昌和安琪来到警局。接待他们的还是林源，只不过今天韩祁也来了。他是今天一早才知道这个案子的。
问话的时候自然两人是被分开的。
“我的话案发时正在书房和夏侯博士谈话。他能给我作证。林警官您若是不信，自然可以打电话询问。”宫文昌胸有成竹的说到。
“夏侯？”韩祁想到他昨晚的确也去了半山别墅，“那他今天怎么没来？昨天他可是亲眼见证了这起谋杀啊。”
林源咳嗽了两声，“韩祁，我们不能老是依赖一个外行人。”
韩祁微微有些惊讶，“可他不是外行啊，他精明的比哪个内行都厉害！你可别忘了之前的案子都是……”
林源打断了韩祁的话小声到，“这是上面的意思。上面已经对我们频繁依赖夏侯感到不满了。我知道你以前和他做过同学，可不代表你能无限制偏袒他。夏侯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是什么表现，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么随意，有什么发现也不愿意说出来。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讲，就是破坏现场！”
韩祁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林源这么抵触夏侯，可惜林源是刑警大队大队长，他只不过是个中队长。
宫文昌隐隐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自然心里暗暗高兴。毕竟夏侯要是不能参与这起案子，他胜算就更大了。只靠这些废柴警官，一辈子也甭想调查出来真相。
“行了，宫先生你刚才说夏侯博士能给你作证。我们会打电话求证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找夏侯是为了什么？”林源问道。
“是为了一些恐吓信。”宫文昌说到。
“恐吓信？”林源和韩祁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
“今天我也带来了。”宫文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信，“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给我的，但我估计是郜子杰。”
韩祁挑挑眉看着宫文昌“你为什么觉得是他写给你的？”
“他一直想要和我合作。可我不答应，加上他和我妻子安琪有不正当关系，他恨我娶了安琪。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他对我的确心存不满。”
问完宫文昌，便轮到安琪。为了让她放松，则是派了一个女警官询问。
林源和韩祁则是在房间外面靠视频看着。
“您在七点到七点半都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
安琪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我在半山别墅，没出去过。”
女警官轻声咳嗽两声“可管家说看到你19：05左右出去了，而且19：20左右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安琪无助的抬起头，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您要是什么都不说只会加重我们警方对你的怀疑。”女警官提醒到。
“其实是郜子杰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去半山别墅前的坡顶和他见一面。”安琪一边说一边把短信递给女警官看，“这是19：02分发过来的。我就过去了。但是没有见到他这是真的，我还在栏杆外面等了一会儿。然后十多分钟以后，我老公打电话问我怎么不在会客厅，我这才急忙回去的。”
“你为什么和郜子杰见面，你们是什么关系？”女警官一句话问到点子上，安琪也深呼吸了一口。婚内出轨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女警官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凝重了些“宫夫人，请您配合我们警方调查。您要是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只能把您当做首要嫌疑犯监禁了。”
一听到监禁，安琪立马哆嗦了一下，咬了咬唇说到“我说，我说。我和郜子杰是情人关系。他，他是我情夫。只不过我们半年前就分手了。本来着半年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他突然给我发了个短信。我和他在我跟我丈夫结婚前就认识，婚后也，也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可我真的没有杀人，没有！宫文昌才是杀人凶手，一定是他杀了郜子杰！”安琪越说越激动，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女警官安顿好她的情绪，语气温和了一些“你为什么说宫先生才是凶手！你有证据？”
“他恨我和郜子杰背叛他。他还怀疑宫晓雪是我和郜子杰的女儿。他一定是恨极了我们，他才会杀了郜子杰然后想要嫁祸给我。一定是的。”安琪紧紧攥着裙子。
女警官和正在看着视频的韩祁和林源都叹了口气，本以为安琪能说出什么关键线索，没想到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推测罢了。
林源推开门说到“行了，宫夫人。今天就到这里吧。”
另外的房间还有两个嫌疑人正在录着笔录。
“我是恨郜子杰不错，可我的确没有杀人，再说他的车撞过来的时候我人就在会客厅，那么多人，随便哪个都可以给我作证。”这是个中年男人，名叫杨建军年级和宫文昌差不多。曾是郜子杰公司的竞争对手。
“可你的公司因为郜子杰恶意竞争而濒临破产。”警员说到。
“我都说了我没杀人！再说你们怎么就认定这是杀人事件？说不定是他自己车子出现意外导致的！”杨建军有些激动。
摇了摇头，接着问下一个人。“李总，你是死者郜子杰先生的副总是吗？”
“对。本来说好今天一起过来的，结果郜总突然说有事情要处理，就让我先来的。”李腾文老实的说到，他的态度倒是没有杨建军那么激动。
“说说你和死者生前的关系吧。我指的是生活上。”警员看着李腾文。
李腾文抿了抿嘴，“本来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一直不错。这两年因为收购问题产生分歧，郜总就渐渐开始不相信我，说是给我当了个副总，其实什么权力也没有。其实我是心里有点怪他，但还不至于杀人。毕竟我现在的年薪足以让我过上好的生活，杀了他反而是得不偿失。”
“你说的倒是很诚实。”警员说到。
“反正瞒了也没什么用，毕竟你们能调查出来不是吗？”李腾文显然面对警察的询问有些紧张。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林源问道那个审问的警员。
“没有，那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事发的时候和所有人都在会客厅。”
“这么说来，现在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安琪一个人。”林源说到，“这可真是棘手。”
“宫文昌其实是最有杀人动机的。他怀疑女儿不是他的，妻子和死者是婚内出轨，要是郜子杰真的寄了恐吓信给他，他完全有理由先发制人。”韩祁说到。
“可他有铁证证明自己不在场。”林源看了眼韩祁，“证人还他妈是夏侯。”
“这个世上没有铁证，就像没有完美犯罪。当然我也只是怀疑，现在还不能完全认为宫文昌是个无辜的人。”
“你说话是越来越像夏侯了。”林源说到。
韩祁摊摊手，“倒是那个安琪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离开半山别墅那十几分钟是干什么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因此被定位首要嫌疑人。甚至是被当做凶手。”
“这么说来，夏侯看到的那串脚印真是安琪留下的。”林源突然想起来栏杆外的那串脚印。
“什么脚印？”
“哦，也不是多重要。就是夏侯看到栏杆外面有一串人留下的脚印痕迹，大概朝山里延伸了十几步。”
“所以那是安琪等郜子杰的时候留下的？”
“应该没错。她自己刚刚不也说了自己翻出栏杆等人的吗？嗨呦，婚外情总是见不得人，她总不能站在大马路上跟情人幽会吧。”林源叹了口气。
中午，韩祁和林源疲惫的到警局附近的餐馆吃午饭。两人一上午为了半山别墅的案子搞得头昏脑胀，却也半点思路都没有。
“你说说，这个案子为什么看着简单一起车祸爆炸导致人被烧死，可实际调查起来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安琪虽然说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那个时候的确和郜子杰见了面还杀了人伪造一起车祸。本来想以安琪为切入口，现在看来还是行不通。”林源吃了两口菜，实在吃不下去又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
“别想了，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不利于思考。”韩祁劝导。
“谁说的？”
韩祁顿了顿，然后吐出两个字“夏侯。”
“又是他，我看你现在简直是把他当成神了，一言一行都跟他说的一样。现在连他的话都学。”
韩祁自嘲的笑了笑“我倒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头脑。”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着求助夏侯去？”林源问道。
“你不是不让吗？那咱们就跟这个案子死磕到底。”韩祁笑了笑。
林源却微微低头，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索性站起来朝外走去。
“哎，老林你不吃饭了？”韩祁冲他喊到。
“你给夏侯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可以给宫文昌做不在场证明吧。”林源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意思很明确，就是想韩祁请教一下夏侯关于本案的想法。可自己又拉不下脸。
韩祁也轻声叹了口气，林源一直都不是很看的惯夏侯，可关键时候又不能不仰仗他。
独自吃完午饭，韩祁独自一人散步到云澜大学化工学院。警局离化工学院只有两条街道。
四
夏侯刚从实验室出来，便看到陆静娴路过实验室。他喊了三声陆静娴才回过神，“啊抱歉抱歉！我一直没注意你在喊我。我刚刚在想问题。”
“要是可以的话，我对陆教授您的问题挺感兴趣的，何不说出来我帮您分析一下。”夏侯很难的竟然主动愿意帮人。
“不，不用了。只不过是一些学生的提问，没什么值得你劳费心神的。”陆静娴故作镇静，自从知道夏侯牵扯进半山别墅事件以后，她就不想在学院里碰到他，害怕因为紧张让他看出什么。
“对了陆教授，您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您前夫宫先生家里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夏侯假装闲谈的语气问道。
陆静娴心里一抖，他这是怀疑自己吗？不，她很快否定。自己是事发之后第一次和夏侯见面，他反应不会有这么快才对。
“当然知道，我也是今天上午听朋友说起的。他好像给女儿办周岁宴结果把云澜市大半个商业圈都请过去了。死的人叫郜什么，我忘了。”陆静娴佯装思索了一会儿到。
“叫郜子杰。不过您没有被邀请吗？”
“我？我可是他前妻，就算他邀请我去，我也不会去。难道去被人家当成笑话看吗？况且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跟他再联系过了。他的事我一件也不想参与。”陆静娴说到。
夏侯勾了勾唇，接着转移了话题，“之前您说让我帮您看的几篇文献，您一直还没给我。”
“哎呦，瞧我的记性。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把那些文献丢在家里了。要不我改天给你吧。”陆静娴只想赶紧摆脱夏侯，他朝自己看来的眼神总让她紧张难安。
“我记得陆教授您家离学院很近，要不我等您？”夏侯揪着不放。
“没看出来你对那些文献很上心啊。”陆静娴心里暗暗咒骂夏侯为什么这么难缠。
“是的，对近几十年具有革命性化学文献分析的汇总，大概任何一个专业里的人都想要吧。”夏侯其实根本不想要，他故意这么说的。他的大脑就是最大的数据库和分析工具。
“要不我跟您去家里一趟，也免得您太阳底下来回跑。我好像还从来没有拜访过陆教授家里呢。”夏侯抢先一步堵住陆静娴的退路。表情却是一脸无辜。
若是平时，她会很欢迎夏侯到家里做客，毕竟他那张脸哪个女人看了不喜欢。
可现在是关键时候，万一要是让他到家里，会不会发现什么？可如果现在自己强烈拒只怕夏侯会更加怀疑。
陆静娴咬咬牙，到“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回办公室放下东西。”
“没问题。”夏侯微笑一下，看着陆静娴离开。
陆静娴撒了谎！
夏侯非常确认。她嘴上说很多年不和宫文昌联系，不想参与宫文昌的事情。可偏偏宫文昌还要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陆静娴。
她一定私下和宫文昌有来往，而且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
陆静娴在办公室用手机给宫文昌发了个短信，说了夏侯纠缠自己现在非要去家里的事情。
为了不让警察发现，宫文昌和陆静娴这几天的联系一直都是用另外一部电话。
宫文昌很快就回信了：不必理他。你只要什么都不说，跟他圆滑过去就行了。没有证据光推测有什么用？但你要是乱了手脚，就正中他下怀了。
陆静娴瞪了眼宫文昌发来的短信，“没去查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静娴一脸黑线的走出办公室，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夏侯靠在正对着自己办公室门的走廊上。
“你，你挺快的。我才放好东西。”陆静娴被吓了一跳。
“吓到您了吗？不好意思，本来我是要进去的 ，但是看您在发短信就没有进去。”办公室门边有个小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该死！陆静娴咒骂一声，他不会看到什么吧？
“我是给群里的学生嘱咐让他们暑假也记得好好复习功课，不要只顾着玩儿。现在的学生，可不比我们小时候了。”陆静娴避重就轻到。
“没关系。那我们现在走吧。”夏侯也不再纠缠，因为他已经确定了陆静娴表现和心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刚才他没有看到陆静娴短信里的内容，但是她的表情他看到了，紧张慌乱，怎么可能是发给学生的？
陆静娴家住在化工学院附近的一个高层小区。
坐了电梯穿过楼道走到门前，陆静娴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到“不过我家里有点乱，你可不要见怪啊。”
夏侯笑着跟陆静娴走了进去。
整体采用了偏田园风格的装修，给人感觉十分惬意。
屋里飘着茶叶的清香，墙上挂着有印象派的油画作品，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柜子上摆放着很多抽象雕塑。茶几上还有一套茶具，凑近隐约还可以闻到绿茶的清香。
“陆教授原来也对艺术有兴趣啊。”夏侯说到。
“略知一二罢了。这些是以前去国外参加学术交流，休息时从二手艺术市场带回来的。”陆静娴拿了双拖鞋给夏侯，“我家平时也不来人，也就学生偶尔上门问些问题。”
夏侯端详着那些雕塑，“您平时喜欢哪些雕塑家的作品？”
陆静娴想了一下到“阿尔贝托•贾科梅蒂。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他是瑞士的超存在主义大师作品。活跃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
“啊，大概了解一些。他的作品主要反应了二战以后人内心的巨大恐惧和孤独。”夏侯直起身子。
“原来夏侯教授你也对雕塑有了解。”陆静娴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房拿出文献，她只想赶紧把夏侯这个“瘟神”打发走。
她出来的时候，只见夏侯看着客厅墙上的照片。
“文献都在这儿了。你拿着吧。”陆静娴把资料递给夏侯。
“这是您儿子？”昨天在半山别墅他是见过宫晓辉的。
“是啊。只不过和宫文昌离婚以后我也不经常和他见面了。每次都是在外面见面。”陆静娴说到儿子，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柔软。
上面都是他五岁时候的照片，去海边，游泳馆或者更小的时候洗澡留念留下的照片。
“您儿子很喜欢游泳吗？”夏侯突然问道。
“怎么这么问？”
“都是去海边游泳馆这些地方照的，如果不是喜欢游泳的人，大概不会常去这些地方吧。”
“的确，晓辉他很喜欢游泳。”陆静娴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夏侯则意味深长的看了陆静娴一眼，然后从她手里接过文献“既然拿到文献了，我就先告辞了。打扰您了陆教授。”
夏侯难得说话如此客气。
“没关系，都是应该的。”
夏侯走到门口，却被一包软软的东西绊了一跤，他本来就高，朝前踉跄了几步，还好夏侯反应快，及时把手撑在了大门上才防止自己摔倒。
“没事吧？”陆静娴急忙问道。
夏侯回过头，原来是一包垃圾。只是被自己踢翻在地，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板上。
“怪我怪我，我应该及时把垃圾丢掉的，放在门口挡了道。”陆静娴急忙拿出扫帚和簸萁要把垃圾往里扫。
“我来吧，是我不小心弄的。”夏侯弯下腰，可陆静娴似乎并不想要他帮忙，大半个身体都企图挡住垃圾。
即使如此，夏侯还是注意到垃圾里的一件黑白相间的上衣。他目光所及是没看到那件衣服有什么破损，只有袖口那里少了颗纽扣。但却被当做垃圾和一堆厨余垃圾混在一起。
“我帮您倒了吧。我正好要离开。”夏侯说到。
“不麻烦你，这都是垃圾不干净。我自己出去倒了就行了。”陆静娴拒绝到，“我们小区还要垃圾分类。”
夏侯送了口，说到“也罢，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就不送你了。”陆静娴松了口气，适才她一颗心一直悬着，夏侯每问她一句话，她都能紧张一下。可表面上还要看着云淡风轻。
夏侯从陆静娴家里走出来，那件衣服是陆静娴前天还穿在身上的。昨天他去听陆静娴的课他还看到她穿着的。那个时候扣子还都在袖子上。
五
韩祁走到夏侯的办公室，门和空调都开着，可里面没有人。
”奇怪，夏侯那小子不在吗？”这时走过来一个同系的教授，他认识，是化学系的副主任，“何主任，夏侯今天没来吗？”
“哦，是韩警官。我都认识你了，你时不时就来一趟化学系，每次来都找夏侯。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破不了了？”何主任笑着说到。
韩祁有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看来他们刑警大队的确是要提升破案水平了，化学系副主任都知道他一来就是有求于夏侯。
“这个，他人不在吗？”
“好像是暂时出去了，和陆教授一起。你要等他吗？”
“是啊，我有他电话，实在不行就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哦那您就先等他一会儿，我还有事情就不陪您了。”何主任寒暄了一句，然后夹着书迈着企鹅步走了。
韩祁打了个电话给夏侯“你在哪儿呢？”
“外面。”
“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在你办公室门口，有事情要问你。”不知道为什么，韩祁这句话说出口好低人一等的感觉。
那边似乎是传来一声笑，“我知道了，我还有十分钟就到楼下了。”
韩祁挂了电话，明明昨晚还不让人家参与办案，竟然转身又有求于人。真是讽刺啊。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夏侯就到了。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韩祁开口便问。
“没什么，你怎么不进去坐着？”
“我，我哪儿还坐的住。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韩祁到，“我知道林源他不想让你再参与破案，可关键时候也只能让我来请教你。”
“生而愚妄已经很可悲了，学而愚妄更加糟心。”夏侯讽刺到，韩祁知道他也一直看不惯林源。甚至还觉得林源这种人都可以成为刑警大队队长，到底是他的同事太懒还是上层太瞎。
“别讽刺他了。他也不容易。一路考到警校成为警察，战战兢兢走过来不容易，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大脑。”韩祁一向在这两个人中间担当了和稀泥的角色。
夏侯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笑了笑难得赞同韩祁的说到“你说得对。”可那语气摆明了就是不当一回事儿。
“得了，我也不跟你念嘴经了。昨天的情况你大致也了解。今天上午我们也不过是问了四个有杀人动机的人一些流程问题。”
“得出什么结论没有？”夏侯问道。
“除了安琪外其他都有不在场证明，安琪19：05到19：20左右离开过半山别墅，还在栏杆外等了一会儿，就是郜子杰把她叫出去的。你不是也看到那串脚印了吗？而那个宫文昌的不在场证明还是你给他做的。说是找你谈什么恐吓信？”
“没错，他说的是实话。我的确可以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我以为你要反驳一下什么的。没想到你倒是承认的干脆利落。”韩祁表情有些失望。
“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夏侯顿了顿，“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利用我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这句话引起了韩祁兴趣，“具体说说看。”
“他有没有说宫晓雪不是他女儿？”夏侯问。
“他没说可是安琪说宫文昌怀疑宫晓雪是安琪和郜子杰的野种。”
“宫文昌做了一份亲子证明，宫晓雪的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为这个孩子举办一场这么盛大的周岁宴？会有人为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女人生下的野种庆生吗？”
“有道理啊，我怎么想不到这点呢？”韩祁一副想到什么的表情说到。
夏侯则用“因为你是笨蛋”的眼神看了韩祁一眼，“如果他举办生日宴是真心为了宫晓雪，就说明宫晓雪其实是他的女儿，但是他伪造了一份亲子证明让我相信宫晓雪不是他的女儿。”
“可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韩祁开始迷糊。
“因为他要给他一个动机让我或者你们警方认为他是嫌疑人，但是又因为有我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所以他一定会被排除嫌疑人之外。”夏侯解释到。
“这样，我去想办法帮宫文昌和宫晓雪做一次亲子证明，看看结果到底如何？”韩祁站起身。
“没用的，是与不是都没办法证明宫文昌是凶手这件事。而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夏侯眼睛眯了眯。
“什么？”
“和安琪有关系。一场盛大的周岁宴，一起车祸爆炸，恰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安琪。难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很巧合吗？就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看到车祸的发生，然后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让群体相信这是起意外，以此来左右警方的判断。而安琪那个时候被叫出去，你不觉得很刻意吗？我之前跟林源说过，郜子杰是汽车冲下来爆炸前就已经昏迷或者死亡的。如果是安琪干的，她就要在19：05到19：20左右把郜子杰弄晕然后让车子冲下来。但她怎么控制19：20到19：35这中间的十五分钟？车子撞击喷泉爆炸是19：35左右的事情。”夏侯问道，“而且真的有人会愚蠢到杀人还故意让管家看到自己的行踪？她怎么用郜子杰手机给自己发短信出去见面？怎么解释不在场证明？怎么面对事发之后警察的盘问？”
韩祁被反问的哑口无言。“我，我没想过这么多。”
“这当中的细节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夏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我也向郜子杰公司的人问清楚了，郜子杰18：00左右离开公司时还活着，然后我也调查了马路监控，一直到半山别墅所在的山底下，他都是活着的。红绿灯口的监控拍下了他开车的照片。但是因为半山别墅那边没有监控了，所以没人知道18：40以后郜子杰的生死情况。”韩祁说到。
“也就是说给安琪发短信的如果不是郜子杰，就一定是凶手了。”夏侯冷笑一声。
“没错。那个时间段，能用郜子杰手机给安琪发短信的人除了郜子杰自己就一定是凶手！”韩祁有些激动，“可是谁呢？当时和郜子杰在一起的那个凶手到底会是谁？”
夏侯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该不该怀疑陆静娴，因为她被邀请去半山别墅参加生日宴，但是，她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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