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道湫这个名字当然是假的。
就算别人看脸认不出他是谁,但听了这个名字还是知道他的臭名昭著的。
于是灭国之后他给自己改名——闫道湫。
闫道湫闫道湫。
丞相的眼神更加深邃,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露出那风华绝代的脸:
季玉琢闫这个姓倒是很少见。
闫封栎见了他还在愣神,季玉琢已经继续说了:
季玉琢不用谢我,你剑法不错,没我帮助也不会有事的。
闫道湫衾……
季玉琢你说什么?
闫道湫没什么……
闫道湫江湖路远,他日,有缘再见。
闫封栎一恭身,便又离开了……
季玉琢放下帘子,叫车夫继续赶车,仿佛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
闫封栎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刚才那人,又让他想起了季衾之,不过他们的样子、性格都完全不同,可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闫封栎又握了握那块玉佩,现在的他已经懂得了当初哥哥说的那句话。
“别的”到底指什么。
不过那时的他很小,还不懂,况且当时记忆也不清楚,也不敢确定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季玉琢离开的方向,没有继续追上去。
而是背道而驰,走上了他原本要走的路。有时候相逢不必相识,这七年的江湖风雨,他已经不再有太大的执念了。
前面就是一座大城,那些人叫他丞相,自己或许可以去打听打听……
……
到了那座城里,他逗留了几天,打听到了当朝丞相季玉琢。
季玉琢,琢凉丞相,为人冷酷血腥,却是朝中万不可缺的重臣。
他发明了许多酷刑,平日里阴晴不定,莫名惹怒他的人都会被他折磨的很惨。
同时他也修改了历法,向皇帝上奏轻徭薄赋,为国家和百姓某来了许多利益。
闫封栎想这样一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季衾之吗?
他不知道该去哪,在这里等他回来吗?还是离开?
他想得到一个说法,想知道季衾之那年为什么背叛他,却又怕自己无法面对现实。
季玉琢冷血无情,与那些年温柔宠溺的季衾之天差地别。
那些年甜蜜的,悲伤的,痛苦的记忆全都涌现了出来。
——
“呜——呜——呜——”
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哭泣声。
闫泽昊走了以后,闫封栎拼命的抄写,就想赶紧出去找季衾之。
他还跪在齐罗殿前院,现在外面又好死不死的开始刮风下雨了。
闫封栎的几滴眼泪落在纸上,他赶紧抹去。
等他抄完了,把东西扔给门口的守卫就顶着大雨往齐罗殿方向跑去。
闫封栎我抄完了,别再拦着我!
“哗——哗——哗——”
不知道是雨声还是落泪声。
闫封栎跑到齐罗殿,那里分明没有一个人。
闫封栎衾之!
闫封栎衾之!你在哪儿?!
后方屋檐下,闫泽昊出现,叫了他一声。
他立刻转头,看到了随时都笑盈盈风度翩翩的大哥。
闫封栎大哥……衾之在哪……
闫封栎身处雨中,头发和衣襟都被打湿了。闫泽昊说:
“先过来避避雨吧……”
闫封栎季衾之在哪!
闫泽昊一愣,没想到自己每天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弟弟会这么和自己说话,毕竟他以前从来是很尊重他的。
但他还是风度翩翩的笑着:
“你先过来,我告诉你。外面雨太大了……”
闫封栎我不要……你就这么说……衾之去哪儿了……
“他跟着西乐王离开了。”闫泽昊说,“封栎,对不起,哥哥骗了你。他没有罚跪,先生去找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闫封栎西乐王……
闫封栎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闫泽昊叫了他两声他都不答应,赶紧冲进了雨里拉住他。
“你要去哪!”
闫泽昊真怕他因为季衾之离开干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谁料闫封栎笑了笑,说:
闫封栎大哥,你赶紧回去吧,我要回我房间了。
“你……”
闫封栎别担心我,我想开了。
闫泽昊听到他这么说高兴及了,心道一个季衾之还真管用啊。
于是放开了闫封栎,目送他真的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