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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是故人归】8

缘是故人归

陈山推门而入,步履轻盈地走到荒木惟身边跪坐下来,伸手端起托盘里的紫砂壶倒茶。

荒木惟还在继续和钱时英打心理战,你来我往的言语间充斥着危险的试探。

“荒木先生。”陈山双手捧着茶碗递到荒木惟面前,姿态恭敬而柔顺。

荒木惟看着陈山骨节分明的双手和那一截暴露在衣料外的白皙脖颈,陡然呼吸急促起来,双眼凸起,捂着胸口倒在了榻榻米上,身体抽搐着。

“荒木先生,你怎么了?”陈山连忙扔下茶碗,试图搀扶起荒木惟,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陈山要确保自己身上的花粉对荒木惟的影响足够大。

“荒木先生——”千田英子也惊叫着扑上来,手忙脚乱地从荒木惟的大衣口袋里掏出药喂他吃下。

“这是怎么回事?”陈山一脸惊惶地看向千田英子,颤抖的声音都变了调,演技足够逼真。

千田英子拍着荒木惟的胸口给他顺气,“荒木先生对花粉过敏,引发了哮喘。”

荒木惟像是一条脱了水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狼狈不堪的样子和平日里的处变不惊大相径庭。他的脸色逐渐由涨红转为青紫,看上去不容乐观。

“剑道馆有一个医务室,可以帮荒木先生做一些紧急处理。”钱时英觉得荒木惟突然发病很是蹊跷,他的目光扫视在陈山身上。

“别动!”陈山觉得时机成熟,他离开荒木惟身边,抽出腰间的枪抵在钱时英头上,对千田英子说道,“千田队长,快!送荒木先生去医务室!”

门外冲进来几个尚公馆的特务,帮着千田英子七手八脚把荒木惟搀去医务室。陈山跟着他们出了门,走出一段路后趁着没人注意溜回了房间。

“立刻告诉我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一会儿那个叛变的扁担被带过来就来不及了。”陈山关上门,蹲在钱时英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语气满是焦急迫切。

钱时英怔怔地看着自己阔别多年的弟弟,他对面前英挺俊朗的面孔陌生又熟悉。情报事关重大,那批盘尼西林价比黄金,极为珍贵日本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不想拖陈山下水。

“说啊!我要不是真心救你何必放倒了荒木惟再来问你。”陈山以为大哥是不信任自己,就像张离一样。他心急如焚,又有些受伤。

果然是陈山动的手脚,钱时英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这个看似浪荡不羁的弟弟。他低沉着嗓音飞快说道,“药在沈记货仓三号仓库。交通员明日到达悦迎旅馆。”

“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陈山一拍钱时英的肩头,起身出去了。

钱时英看着弟弟隔绝在门后的身影,心中的愧疚越发浓厚。他觉得自己在利用陈山,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危险的深渊。

陈山一句直奔经理室。他之前已经打听过,整个剑道馆只有经理室有一部电话。

“刘芬芳,现在立刻去沈记货仓三号仓库把药运走,不要问为什么,现在就去!”陈山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对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

紧接着他拨通了陈公馆的电话,“张离,你们的交通员明日抵达悦迎旅馆,但是消息泄露,日本人很快就会知道。你马上想办法通知你们的组织提前转移。”

“好,我知道了。陈山……”张离听着陈山飞快的语速,知道他此时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在传递消息,刚想再问几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离蹙起柳眉,穿上大衣立刻出了门。她知道自己绝不可以辜负陈山的付出,亦不能辜负组织的信任。她必须立刻赶到猛将堂通知麻雀这一消息,让他通知交通员改变路线。

陈山敏锐捕捉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转动拨号盘,这次是打给尚公馆,“喂,我是陈山。对,荒木先生突发哮喘,你们让仓田医生马上过来。”

经理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千田英子冷着一张脸,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陈山。“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在打电话给尚公馆?”

陈山不紧不慢挂断电话,用无比自然的语气回答,“是啊,剑道馆的医务室条件太简陋,还是请仓田医生过来比较保险。你是不知道,我刚刚汗都吓出来了。”

千田英子瞥见陈山被汗水濡湿的鬓发,“荒木先生已经好些了。你在这里,那钱老板呢?”

“放心吧,我让人看着他,那姓钱的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陈山对着千田英子俏皮地眨眨眼,笑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双颊上浮现出小小的梨涡。

或许是被这个笑容所感染,千田英子心中之前遍寻不到陈山的焦灼不安散去大半。她与陈山并肩而行,去了医务室。

不一会儿,乔瑜带着扁担和仓田医生来了。

“哎,怎么样啊?审出什么没有?”乔瑜凑到陈山身边,懊恼自己错过了审讯过程。其实他看得出,荒木惟格外偏爱陈山,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陈山都有份参与其中。

陈山慵懒地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轻声细语道,“荒木先生现在有两个重点怀疑对象,一个是陈啸昆,一个是钱时英。”

“哎,这不好办呐。”乔瑜搔搔头,唉声叹气,忽而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陈山,“你觉得谁是共  党?”

“不好说啊。”陈山眯起眼睛,双手抱在胸前,“这裁缝级别挺高,应该是深藏不露,不容易引起怀疑的人。”

“你是说这个裁缝反其道而行之?”乔瑜皱眉,觉得自己得到了点启发,“一般的共  党都很低调,那这个裁缝反而会是个高调的人。”

“其实这两位老板我都不太熟,也就麻田生日宴和我婚礼上见过两次。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高调?”陈山不动声色,循循善诱。

乔瑜一拍大腿,“肯定是陈老板啊!他的酒行生意遍布整个上海滩,又和麻田课长关系好,拿了特别通行证,可谓黑白两道通吃啊!”

“是嘛?这陈老板本事这么大?”陈山咋舌,看向乔瑜,“还是你人脉广,消息灵通啊!”

乔瑜掩饰不住喜色,眼神里流露几分得意,“要真是这姓陈的是共  党,那可真是藏得够深的。”

陈山猛拍一下他的肩膀,挑眉揶揄,“说谁呢!哪个姓陈的!”

“哦……不是……不是说你哈!得罪得罪。”乔瑜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纠正,“是陈啸昆!陈老板!”

“你们在说什么呢?”千田英子走过来,她远远便瞧见乔瑜眉飞色舞的神态。

“哦,千田队长,我们是在分析谁是裁缝的可能性比较大。”乔瑜立刻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

“哦?那你们分析出了什么?”千田英子敏锐的目光在陈山和乔瑜两人之间徘徊。

“我觉得这陈老板的可能性更大。他黑白两道通吃,又有麻田课长给的特别通行证,这人平时也是副獐头鼠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乔瑜抢先开口。他觉得要是自己真的找出了裁缝,那肯定是大功一件。

千田英子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你也说了这个人和麻田课长关系很好,我们想要撬开他的嘴可不容易。”尚公馆虽然不隶属特高课,但麻田毕竟是前辈,于情于理都该给个面子,贸然对陈啸昆用刑怕是不妥。

“这……”乔瑜一下子哽住了,求助地看向陈山。

陈山眼睛转了转,透着狡黠的灵动,“哎,这陈老板我们没证据动不得,那他手下总可以审一审吧?”

“对!对对对!”乔瑜随即附和,“他的司机就在门口呢!”

千田英子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有些拿不准主意,“我先去请示荒木先生。”

“哎,好。”乔瑜点头哈腰目送千田英子进了医务室。

不一会儿,千田英子出来,对乔瑜点点头,表明荒木惟许可了。于是乔瑜便带着满腔热忱去审问陈老板的司机去了。

陈山仍旧站在走廊里,趁人不注意拍打着衣袖,还掏出手帕擦拭干净脖颈。

一阵香风袭来,唐曼晴穿着旗袍的曼妙身姿出现在剑道馆里。她怔怔望着一扇紧闭的门扉,那后面是钱时英。

“唐小姐。”陈山微微讶异于唐曼晴的出现,又生出几分欢喜,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多半是对大哥情根深种。

“陈先生。”唐曼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陈山,眸光流转,一颦一笑都透着勾魂夺魄的风情,不愧是上海滩第一交际花。

“唐小姐是来找钱老板的?”陈山把手插进西裤口袋里,站直了身体。

“是啊,我来等时英一起吃晚餐。”唐曼晴抬手抚弄着长发,语笑嫣然,“今天是我和时英相识一百天。”

一百天?陈山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这唐曼晴果然会来事,“唐小姐真是浪漫。那万一……钱老板没能从这剑道馆走出去,唐小姐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唐曼晴闻言侧过脸,看向陈山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红唇开合,“时英同我说陈先生是个正直的人。”

陈山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握紧,他瞟了瞟四周无人,轻声说道,“只要钱老板说明前天晚上的去向,尚公馆自然不会为难他。”说完,他不去看唐曼晴的反应,径自离开了。

荒木惟看着推门而入的陈山,放下了袖子。“陈山,你立刻带人去沈记货仓三号仓库,把那批盘尼西林带回来。”

“是。”陈山一点头,转身往外走。对于荒木惟的命令,他只有服从。他已经提示了唐曼晴,至于她能不能帮大哥洗清嫌疑只能靠造化了。

陈山慢吞吞地系着鞋带,眼睛时不时瞥向腕间的手表。他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为刘芬芳争取运走药品的机会。

“陈先生,咱们走吗?”手下抓耳挠腮,生怕耽误了正事,到时候要倒霉。

“急什么!检查好了万无一失!”陈山叉着腰,踢了踢军用车的轮胎,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手下知道他是荒木先生跟前的红人,不敢得罪,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陈山——陈山——”乔瑜一边喊着陈山的名字,一边招手,气喘吁吁从剑道馆里奔出来。

陈山关上刚刚拉开的车门,皱起眉,“怎么了?”

“荒木先生说换我去,你留下继续陪他审讯。”乔瑜喜气洋洋地说着。

册那!荒木惟个瘟生又想干什么!陈山心里暗唾,表面还得装作满不在乎,“行,那你去吧,反正都一样。”

乔瑜相当满意于陈山的大度豁达,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道,“那我去了。你也快进去吧,荒木先生等着你呐!”

陈山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迈着悠闲的步伐晃回了剑道馆的那个房间。

荒木惟正在审问陈老板,他的司机被乔瑜三言两语吓得全招了,这会儿陈老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山跪坐在一旁推波助澜,言辞犀利,把陈老板逼得几近崩溃,最后不得不和盘托出自己私贩烟土的事。

审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没有再审的价值了,陈老板一口咬死自己只是私贩烟土,不是共   党,而陈山则是铆足劲儿把两个罪名都安在他身上。

荒木惟被陈老板拔高的嗓门吵的头疼,不耐烦地蹙起眉,千田英子一挥手,让手下带陈老板下去了。

陈山恢复了安静,一反刚才对陈老板咄咄逼人的姿态。

“接下来就让我们等乔瑜回来吧,带着那批盘尼西林。”荒木惟倒了两碗茶,对陈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山捧起茶碗,陷入了纠结。他一方面希望乔瑜空手而归,但这样的结果势必会引起荒木惟的怀疑和暴怒,自己很有可能会暴露。然而乔瑜若是真的带回这批药,那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无论对军统还是中   共都是极大的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荒木惟看似气定神闲,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桌上的时钟。

陈山装作无聊至极的样子,摆弄着桌上的茶具,他总需要通过一种方式来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

在两个人的望眼欲穿中,乔瑜回来了,两手空空,灰头土脸。

荒木惟气得当场撕碎了那张盘尼西林的药单,阴鸷的目光剐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陈山身上,语气森冷,“这说明,我们当中,有内鬼。”

千田英子身体一震,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安静跪坐在案几边的陈山,心口一窒。她甚至偷偷乞求上天,希望心中的猜想不是真的。

“千田,立刻去电话局查今天从剑道馆打出去的电话记录。”荒木惟的这道命令直接宣判了陈山的死刑,他知道自己要完了,但他不后悔,只希望自己的死可以解救大哥,也不会牵连张离,小夏和陈金旺。

汗水逐渐将陈山黑色西装里的白衬衫浸透,他端起紫砂壶,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手很稳,一点也没有发抖。

徐碧城走进机要室,抽出了一份个人档案,一圈圈解开缠绕的扣线。她的目光落在那张证件照上,手微微颤动,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手背上。

她回忆起自己和唐山海刚入行动处时一起填资料,那是他们都填写了已婚,并且在配偶一栏上写下了彼此的名字。当时唐山海还抬眸看了自己一眼,眼底藏着深情。

而眼前的这份资料上配偶一栏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张离。

“你在干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陈深走进来,他发出的声音把徐碧城吓了一跳。

“没什么。”徐碧城手忙脚乱地把纸张塞回档案袋里,擦干眼泪。“怎么样,毕忠良答应和陈山联手除掉苏三省吗?”

陈深眼尖地发现徐碧城手里的档案袋上写着陈山的名字,他一把将档案袋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回架子上。“老毕的态度模棱两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激化陈山与苏三省之间的矛盾。”

“哦。”徐碧城低下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陈山平时那么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谈什么激化矛盾呢?

“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陈深叹了口气,他觉得是唐山海惯坏了徐碧城,凡事对她有求必应,还多半是立马兑现的那种。“你别太难过,唐山海的仇总有一天会报的。”

“我刚刚看到陈山的……太太叫张离。”徐碧城中间微妙地停顿一下。

“我警告你别乱来!”陈深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一脸冷肃,“陈山可不是唐山海,不会对你留半分情面。你要是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他有多在乎他的太太。你要是打算对那个叫张离的女人动什么手脚,一旦被陈山发现,我救不了你!”

徐碧城被陈深的严厉呵责吓得后退两步,红着眼睛摇摇头,磕磕巴巴道,“我……我……知道了。”

果然,这世上除了那个叫唐山海的男人,再也没有谁会无怨无悔地包容她了,就连陈深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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