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无暇的巨大冰窟,悬崖边上厚厚一层雪堆着,一条狭长的血痕在洞口处的石壁边上蜿蜒绵亘。
硕大的地下城区,恐怕就只有他所在的地方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任何需要防范的外在因素……相对而言。
现在的墨多多需要大量的针剂,包括镇定剂,营养液,抗生素等等。
初期最难耐的攻势已过,手腕上斑驳血腥的疤痕足以展示其凶险与煎熬,脸部的血色尽数褪却,白如薄纸,似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跑了去。
潜意识勾勒的梦变多了……还掺杂着些光怪陆离的记忆,和多余的幻觉,只要一合眼,刺骨的寒冷便铺天盖地翻腾不息。
搅的人狼狈不堪,脆弱,又异常的好看。
仿佛那高山之巅随风摇曳的雪莲。
查理在他怀里窝了很长一段时间,尽力陪伴的同时,也是传输些略高的体温过去。
它的毛上沾着少量干涩的血渍,此刻正充当“眼”的作用,在能够及时反应少年状况的范围内,向远方眺望。
万籁俱寂。
耳鸣稍稍平息,调整状态,混沌的大脑缓速重启,视线约两三分钟后才终于聚焦。
艰难的吐出表意不大清楚的字词,嗓子哑的完全变了一个音,喉咙里像是卡着刀片,每次呼吸都割的软肉生疼。
“外……面……怎么样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它”的能力,五年来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次有余,“它”偶尔会有灵智,偶尔却又只是单纯的凶兽。
但他与之约定过的,会成为“它”的枷锁,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算不上好,但主建筑物依旧是完整的,‘它’出去了?”
墨多多艰难的点点头,侧耳贴上背靠的冷冽冰晶,生命微弱的脉搏传来丝毫不加遮掩的脚步。
说实话,在这样的状态下要直接观察出来人是谁并不容易,前提是查理此刻不在他的身侧。
领命的引导者虽还是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停留在原地,但经过在三劝说,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轻车熟路沿几乎已经没了形的道路往山下走。
“呼……真疼。”
尝试着挪动僵硬的身子,骨骼发出可怖的“咯吱”声,如同生锈的齿轮。
他身长了手去够洞外的雪堆,小心的均匀涂抹在脸上,一寸寸去掉深色的鲜血。
查理回来的很快,带着西奥,恢复一点力气的墨多多讶异的望过去。
“……别那么看我。”
对方不大自在的用大拇指撵了撵衣角,随即脱下干净的外袍不由分说的披在少年身上。
“别拒绝,好歹我们现在算是同志,看看你的样子吧,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具尸体坐在这儿呢。”
话说得很不客气,遮遮掩掩的关心倒是没少。
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眨巴眨巴眼,墨多多拽着衣物朝他伸出手,雪花在齿间融化,润了喉音。
独特的俏皮感跃然纸上。
“扶我——”
只是后两字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懒腰抱起,他瞪大了眼睛,惊的揽上西奥的脖子。
紧接着,就对上了他眼中一抹得逞的顽劣神色。
少年颇为无奈道。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你了。”
此番举动明显大部分都是记仇记的。
想来应该是“它”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