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建筑物的外层,环绕着一整圈转速逐渐缓慢下来的洁白冰河。
大大小小的块儿状雪花,由水凝成的冰渍和不慎被裹挟其中的植被,甚至还有一些断裂的不完整的人体组织。
像是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石化形成的琥珀。
“时间”仿佛停下了脚步,在莫名的力量的干涉之下,从大体的世界河流之中抽出一处小巧的浅洼。
避开走廊上伫立着的几座冰雕,唐晓翼行至先前擦干净玻璃的宽阔正厅,茶几上的电子钟的指针一动不动。
“晓翼,那边的通道口好像不巧刚好被冰封上了。”
所幸地质还未完全遭到更改,但是,面前的这副景象,就和那个少年独自离开以前,因情绪的洪流所爆发的那场灾难。
虽然波及范围更小,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换角落的那扇门走吧。”
左右两块儿区域分开,各司其职,以脚下的这个大房间为唯一的链接……其实这话不该说的这么肯定。
不过就算是有暗道,埃克斯也不会轻易就告知他方。
不得已只能浪费时间慢慢摸索。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勉强缓解些压抑在心头上的焦灼,唐晓翼抬头遥望落地窗外。
灾难过后,大家或多或少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不再如从前那般亲昵且天真,隔阂与成长带来一定的疏远。
那么你呢?
与我们失联数年,只身一人深入雪原,解决危机,回来后几乎很少再能察觉到过去的影子的墨多多。
你的代价是什么?
“底下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这个摆在明面上的领导者,不出去看看?”
房内的暖气开的很高,但制暖作用聊胜于无,通过海洋传递来的一些频率预测到什么,亚瑟转头望向电脑内不断切换的监控画面。
“恐慌是必然的。”
意思是冒着不稳定的风险把那孩子归入麾下,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根本就是必然的结果。
“……为了他一人放弃其余所有人,你是半点不怕他会生气。 ”
这么看来,花园那时候埃克斯也是明知缘由却刻意谎称自己一无所知。
光是想想就叫他觉得不舒服。
这位新生的,老奸巨猾的双面领导者的手上似乎掌握着什么他们没有的重要信息。
“这没什么,只要不被他知道就行了。”
毕竟这明明就只是一次令人感到无比惋惜的——“意外”。
“疯子。”
长笛入手,亚瑟不在与面前人多言,转头推门离去开,在即将松开门把手的那一刻
“彼此彼此,大西洋船王,北慕的遗孤,我还以为,在你长生不老的漫漫岁月,早该了解人性。”
“砰”
门轻轻的合上了。
“……你太高估我了。”
了解与接受是两码事。
岁月尘垢,历久弥新。
恶意,善念,欲望,是与非的界线朦胧而暧.昧。
或许是察觉到了敌意与危机,一粒拇指大小的尖锐冰锥从偌大的冰河边缘直射出,穿透里外的空间,直朝向亚瑟的站位。
悠扬的曲调从唇边溢出,温润的白气挤压管道,金色的笛子微微颤动。
“咔嚓”
就在攻击马上就要落到身上的前一秒,冰锥化为粉尘消散。
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绽开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