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孩童偶然撇见一只飞舞在镜子背面翩翩起舞的蝶。
绮丽的莹翅镶嵌狭隘的玻璃层,疲惫落地的那一刻,被不可抗力残酷地卷入跌宕的激流与漩涡。
历经四季,漫长的年月,干枯的水渍浸染双翼,自冰川的纪年结冰。
它沉眠在每时每刻,直至“命定”的到来,历经苦痛与心酸的少年朝“不真实”伸出手。
他是释放未知的媒介,眼角饱含一滴成长后孤立求援的泪。
于是,残破的茧吃掉漆黑的欲望,“他”为此而新生。
地下世界没有真正的太阳,数米厚的冰层凝固天穹和被挖空的地壳,浮空城的下方已然变成荒无人烟的寂静之岭。
红日处在凛然的寒冬之下,压抑着春的种子蓄势待发。
单单一个起身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艰难且勉强,一步一顿的肢体仿佛老旧生锈的机械,呼出的气成白雾润染一双泛白的瞳。
凹陷的雪地残留脚印的拖痕,堪堪走到山洞壁边,头晕眼花的墨多多抵着墙慢慢滑跪至地面。
纤长的黑发取卷蜿蜒,搭着肩膀和锁骨,耳鸣令氛围完全无声,他有些茫然地扬起扬起脑袋,鼻尖与耳根冻的红。
“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嘛——”
查理轻轻一咬他的苍白手背,若隐若现的青筋好似微弱的脉搏。
废了好半天才读唇语看出他口中吐出的字句,少年摇摇头,下垂的眼帘掩盖眸底黯淡的光色。
每半分钟随机产生巨型冰雹砸毁公里外一颗郁郁葱葱的松木。
目测大概直径能达三米到四米之间,具体的宽和长不定。
破坏力以及囊括范围尤其恐怖。
“他”正在侵蚀他的意识,劝说他放弃,沉溺进又一轮甜腻的美梦。
……可他并非是在排斥“他”的存在本身。
只是“他”藏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秘密。
银制的锥子在冰面凿出一枚圆孔,接连五声沉闷的枪响破空,蛛网般的裂缝以孔为中心往外延伸。
“我的天呐,也没人和我说他的实力强到这个地步,都已经超过寻常人类所能触及到的极限了吧?”
顶着满头的雪破开屏障,浑身上下每一处能看的好地方,分不清的冻伤和砸伤交错纵横。
拍拍衣领的水渍,森刃转头拉一把捏着宝贵资料袋的西奥,对方的脸色细看看不出喜乐,欲言又止却是言简意赅的一言难尽。
塑料的膜折了一角。
“……别担心,雷欧应该不会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瑕疵,就把这些报告退回去的。”
颇富同情的宽慰,打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区别下方向的西奥看向那座山。
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塞给森刃。
“你回去报告,我们电话联系。”
他和那个少年待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换人也正常,以至于到底愿不愿意……切磋一次与切磋多次的差别不大。
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好吧好吧。”
眼下的情况,不容许两人起多余的冲突
蹲下身思考该如何拯救被困在冰中的越野车,撑着脸的森刃默认了他丢过来的任务,意有所指的语调散漫且随意。
“别太欺负那小孩,把人惹急了后果自负。”
好坏的界定尤其浅薄。
高天垂落一枚覆雪的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