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裳伸出手,趁着对方愣神的工夫,鹤也衔隔着衣袖执住少女的手腕。
云裳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挣开,反被钳得更紧。
“这里人多眼杂,你且随我来,莫要给我添麻烦。”鹤也衔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云裳登时也严肃起来。
嗯,这下倒是乖顺多了。留意到她神情的变化,鹤也衔苦笑,真真是戒心极重的姑娘。
也就自己拿捏得住吧,这丫头。这样想着,鹤也衔心里突然美滋滋,握着女孩手腕的手不由紧了紧,感受着隔着织锦料子,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浸透过来。
压抑下心中的小雀跃,鹤也衔步子却从未放松过。快步经过喧闹的集市,穿梭在摊贩之间,终于拐过弯弯绕绕的巷子。
“好啦。”
抹去心中不舍,他主动放开手。反正再不撒手,要挨打的。
“为什么帮我?”云裳睨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是她不待见此人,而是她太清楚,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帮另外一个人何况非亲非故。
夕阳匿在天空里,仿佛搅碎的蛋黄,晕染出一片橘红。晚风瑟瑟吹过萧萧竹,刷拉拉叶片飞舞。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她骂一声肥贼好生痛快,又或者为她仗义救人于水火之中?
“姑娘好生漂亮,没忍住,便上了。”
她早知这人不知会编个什么理由糊弄她,却不想这人如此厚颜无耻,登时红了脸。本来要用这理由搪塞过去也就算了,非要带点歧义很难不让人联想些其他东西。便握紧了拳头朝他脸前一晃。
“姑娘,何必较真呢姑娘。”鹤也衔讪笑,“其实吧,主要还是因为听了姑娘一句话。”见云裳不解,突然嗲声嗲气起来:
“真当漉州城天高皇帝远呢~”
“我呀,听到这话,实在是替皇上高兴得很。”
怎么能有人这么恶心?云裳一个冷战。再说了,皇上用得着你来操心,你是内务府的大总管不成?
只听得他继续解释:“至于我为什么要替皇上操心嘛,不知小姐可认得这个?”说罢将个木牌扔到她手里。
是那时候他给肥贼显摆的令牌——云裳突然瞪大了眼睛。漉州难道换了新的监御史?
是朝廷无人可用了?玩笑话归玩笑话,这看似不着调的男人着实不简单。光凭年纪就能压下不少人,不知有多少辛辣手段呢,到底是前途无量未可知啊。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少,以后伯伯少不了和他打交道,万不能得罪他。
“先前是云裳礼数不周,还望御史大人莫要怪罪。”她正要行礼,他一抬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在下鹤也衔,观云裳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一向喜欢率直的人,要这些虚礼做甚。不如交个朋友,日后便算熟识了。”
云裳挂着郡守府中事,倒也痛快应下。管这人心里盘算什么,多一条人脉就多一条出路,但若此人欲要对杜家不利,我李云裳的剑可不是摆设。
鹤某今日尚有要务在身,不如与姑娘就此别过。”
点头应下,云裳也转身行路,再回首时,那人早已不见影踪。
是夜,兰台。
“唉,胡芫兄,你这令牌倒帮我不少忙。”
“大人这是哪里话。”被cue的官员暗自捏了把汗。下官只求您行行好,别再出门作死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