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个好东西,晒得人舒服得不想动弹,故薛洋便是醒了过来看着隔着一层帘账,坐得端端正正的的人便调整了个舒服得姿势,看着晨间的太阳光偏爱似的落在那个人身上,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个普通的肉体凡胎,这个样子,就算是当作是梦里的仙人也不为过。
“醒了?”那人没动,但却开了口,“醒了就不要乱动,伤好得慢。”
薛洋道:“道长,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这可是一直就这么躺着呢是吧?哪里有乱动了?”
晓星沉没有回话,依旧坐的端端正正,只是眉头轻锁。
见他不做声,薛洋略委屈道:“道长,有吃的吗,能不能喂点东西?肚子很饿啊。总不至于连饭都不让吃吧?”
闻言,晓星沉这才起身出门,本以为是去端来膳食,却不想门外一个皮白体瘦的弟子模样的人正连声道谢,虽然薛洋躺在这儿的房间看不见外屋的样子,单就这独特的声音他也知道,是阿童!
阿童见晓星沉打开了外屋的门忙道“谢谢晓道长”,便小心翼翼端着手里的东西近了里屋,东西还没搁好就看见薛洋捂着肚子一脸阴沉的坐起了身,那模样还有点儿像是要去做什么似的,吓得阿童忙道:“公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躺下啊,昨夜晓道长方才嘱咐了你现在要好好的躺着养伤,不能再随便走动了。”
薛洋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变弱了还是怎样,被这么个瞧上去弱不禁风的人按住了肩膀居然还有些动弹不得!这个认知不由得为他阴沉的脸上填了分颜色。
“手松开。”薛洋有些郁闷,不着痕迹的拨开阿童按住他肩膀的手,“晓星沉去哪儿了?”
阿童见他没有执意要起身的意思这才送开,转身将端过来的膳食打开,热气腾腾,很新鲜,刚出锅的。
“晓道长大约是休息去了,公子在这儿晕了过去,晓道长替你包好伤便同掌门说过了,在这儿守了你一天一夜,见你醒了估计才去休息的。”
守了一天一夜?薛洋盯着半掩的门扉,眼神幽暗:“东西端过来,我饿了。”
薛洋难得的在这次受伤之后乖乖的躺着养伤没有作妖,除了把窝挪到了太阳底下晒了一天,把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皮晒红了以外,安静的如同出事之前的样子,吓得钟霖庆拉着百长老躲在一边从早盯到晚,发现这孩子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脸上还是咪咪笑的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只是时不时再来瞅两眼。
“阿童,你说晓星沉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忘了?”天都快黑了,也该休息够了吧,为什么还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阿童懵然:“许是晓道长这两日太累,还在休息?”
“还在休息?”薛洋冷笑:“他一个修道之人哪里用得着休息这么久?”这分明是已经忘了他!
阿童有些为难,原本道长照顾公子也只是出于道义,但公子似乎很喜欢道长,现在……阿童有些伤心。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衣服拿过来。”不过来是吗?好啊,那他就亲自过去,他到想看看这位曾经忧天佑地的道长到底在忙些什么,他可不信这个点儿那位还在休息。
“公子,晓道长交代过了,你现在尽可能的不要随意走动啊。”阿童快急哭了。
薛洋面容冷硬:“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是么?走开,别挡我道。”说着竟要自己挣扎着起身,脸色又白了下去。
“公子!”阿童无奈,忙去取他的衣服。
薛洋在阿童转过身之后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腰腹之上,眉头紧锁,伸手进去摸了一下,湿润的,粘腻的。
“公子,衣服来了,你慢着点儿。”阿童小心翼翼的扶薛洋起身,却被他一把甩开,当即就愣住了:“公子?”
薛洋白了一眼:“我没那么弱,不至于需要人扶!”说着便自顾自地穿好衣服,“不许跟来!”
阿童怔住了,有些委屈,但也只能收拾好东西退下去,公子这次醒来,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但……他还是高兴,至少公子比以前更有活着的感觉了。
薛洋觉得自己应该走得不慢,但一路上看见那些打扫的弟子慢悠悠的样子竟发觉自己能够同步?这个认知让他心底一沉,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绕到了阿童说的那个院子,手都搭在了门上却又犹豫了。
“既然来了就进。”门内的人道。
薛洋笑道:“我道是道长已经走了或是把我忘了呢。”门推开,白衣的道长正襟危坐在案前,案上搁着笔墨纸砚,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雪公子过虑了。”晓星沉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的道,“阿童应当同你说过,你现在不可随意走动,”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了刚走进来的少年,似是责问:“就算你不在乎,能不能尊重一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