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庆还是答应了,他别无选择,他很清楚失魂之症有多难,现在的这个人是阿扬没错,但是,他同样也是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阿扬,人还是那个人,每一种反应都是完美,但……为了阿扬,他不得不让沈道长带走阿扬。
对于这一点,薛洋醒来后倒也没有什么异议,笑容灿烂,吃着小厨房做的点心,甜香满室,听着钟霖庆磕磕绊绊的说出让他同沈道长回去的决定,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晓星沉道长陪我一道,人生地不熟的,我会心神不宁的。”
“星沉是我的弟子,自然是要同我一道回去,何况,你在玄清观有我观内的弟子相护,不会心神不宁。”沈道长摸了把胡子,对他的话有些不满。
“哈哈哈哈哈,沈道长,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又不是我,你有怎么知道我是否会心神不宁呢?嗯?”薛洋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问道:“那么,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钟霖庆有点受伤,阿扬一点都没有表露出对自己或者对雪家有半分的不舍,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说什么?
沈道长道:“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你先养好皮肉的伤,什么时候走我会提前通知你。”
薛洋笑嘻嘻的道:“不急?怎么不急?失魂之症同皮肉伤相比,孰轻孰重,我不会理解错了吧?”
皮肉伤?沈道长瞥了他一眼,皮开肉绽,骨断筋连,脸色白得像个鬼,他们说的是同一个皮肉伤么?
“阿扬,你先听话,咱们养好了伤再出去好不好?”钟霖庆的语气近乎是请求了。
薛洋慢慢收了笑意,目光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天下人敬仰的道长,一个是能够叱咤风云的掌门人,一个目光微凉,神色平淡,一个眉目焦灼,带着疲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再说什么?”薛洋耸了耸肩,“那就先这样咯。”
“好好好,”钟霖庆一激动连说三个好字,老泪都差点儿滚了出来,“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给你好好的收拾收拾。”
薛洋:“………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这眼泪是不是太不值钱了点儿?”
钟霖庆一抹脸:“都是自己人,道长也不会介意,我没啥关系。”话虽这么说,耳根子却悄悄的红了,自己这眼泪最近咋就这么不值钱了呢?
“还请钟掌门这几日先照看着,我另有他事,几日之后再过来带公子去玄清观。”
“这哪里话,阿扬是我的人,照看他理所应当。”钟霖庆有些警惕的看着沈道长,这道长莫不是要和他抢人?
“打住,晓星沉道长留下来么,他留下来我这几日就好好的养伤,他若是走了,指不定我这就莫名其妙的又多几道伤啊什么的,强势严重了也不一定哦。”
钟霖庆拧着眉道:“谁敢?这几日我就好好的守在这里,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他是这个意思么?
“这几日还请钟掌门照看小徒几日。”沈道长朝钟霖庆拱了拱手,“劳烦!”
钟霖庆忙道:“这又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他打开,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在这里随便怎么着都成!难得阿扬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这还是除了阿童以外的第一个呢!”
沈道长脸色微沉,看着歪歪扭扭的坐在那儿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人,佛尘一甩:“我徒弟招人喜欢,没办法!”
钟霖庆:“………道长说的有理,晓道长那的确是人见人爱,世间不可多得的俊杰良才!”这话不假,这位晓道长刚出来的时候,世人还以为是哪里的新起之秀,百家相争,博其一诺之人不胜枚举,若不是巧合得知是玄清观的关门弟子,不做声色的掐灭了自己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念头,现在这位神仙般的人物,也不知会是在哪儿呢。
按理说让人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爱徒,就算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会多多少少有点情绪。这沈道长也是,只是这情绪可能有点儿不太美好,只听得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