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敢直愣愣的看着沈道长的人不多,也就四个,钟霖庆、百长老、薛洋还有雪天诚,雪天诚看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着莫名的光。
沈道长道:“我徒弟没有说错,不过你确定要我当着这所有人都说出来么?”
“百长老,雪长老,带着其他人退出院子。”钟霖庆一摆手,百长老就带着自己贴心的小徒弟果断的走了,见状,雪天诚忙道:“掌门,我就不用了吧,我好歹是阿扬的亲叔父,怎么着也不至于害他吧?”
钟霖庆还没开口,百长老当即冷笑:“怎么,雪长老这意思是我还会迫害雪公子不成?”
雪天诚:“我可没有这么说,百长老自然是不会做这种迫害后生的事儿的,但但旁人嘛,那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这世上还有些秘法也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来获取更多的消息的。”
“说得好,”一直微微笑着的薛洋道,“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么就请大家都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听听就成,这样最是安全,是么,叔父?”
“阿扬?”钟霖庆目光暗淡,看着愣住几人,觉得很是在沈道长眼前丢脸,摸了把脸道,“都出去,什么样子?不嫌丢人?”说罢率先出了门,雪天诚脸色不好,却也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要是还以什么亲叔父的名义,估计钟霖庆会当场炸了。
出了门后,薛洋就发现了周围的气息有一丝波动,愣了一下,又微微勾了勾唇,笑得灿烂,看不出情绪。
“现在可以说了么,沈道长?”薛洋笑眯眯的,一笑那酒窝里就像是装不下的糖一样,甜意拼了命的往外流。
“你倒是很冷静。”沈道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薛洋笑道:“啊哈,是么,没办法啊,这种事情就算我急那也是没用啊。”
“钟掌门很在意你啊。”
薛洋嘴角一扬,但声音却很明显的冷了下来:“沈道长,有事说事吧,在不在意谁在意与您似乎没多大关系吧?”
沈道长默。
“我徒弟说的没错,你这样子比起那些疯魔癫狂痴傻之人不知要好上许多,我也没说错,你这个样子,比起那些疯魔之人更加的难处理!”
?!
屋里的人一问一答慢悠悠的吐着字儿,屋子外的人也听不见里面的人的声音,一个人在不远处坐着,神色淡然,只是耳微红。一个在门外,一步一步的转悠,眉头轻锁,时不时的看看被锁上的大门,又伸手去触碰那隔音的结界,手一伸又收了回来,暗自叹了口气,转头又看了看瓦蓝瓦蓝,可爱的不行的天空,愣是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揉了揉微微发疼的胸口,长吐一口浊气。
“掌门,您可消停会儿吧。”百长老让自己的徒弟给自己搬了张石凳,看着爱徒满头的大汗又语重心长道,“乖徒儿,回去你要好好的练练啊,你这体力要是走个山路去救个人,只怕是还要劳烦旁人救你了。”
那徒弟还没说什么,钟霖庆就开口了:“你可拉倒吧,还好意思说你徒弟?你就这么一会儿都受不了了还要坐下,还好意思说你徒弟?”
百长老鄙夷道:“掌门,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谁都是你啊,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好吧?大家都坐在这石凳子上了就你一个人还在那儿晃悠,你急也没用啊。”
百长老这么一说钟霖庆才发现,这太阳都已经偏西了,拖着一片儿夕阳红使劲儿的往山头里拽,看上去很是瘆得慌。已经……这么久了么?阿扬……到底如何了?
钟霖庆正想着,盯着面前的隔音结界,眉间的折痕能夹死几只蚊子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偏过头去看沈道长的徒弟晓星沉,却见人家坐得端端正正的,脸色淡然的打坐修行,点点灵光在他周边这么晃悠着,就像是挂在那儿的一幅画儿似的,也没那个脸皮去打扰,愁得自己的脸差点成了一朵正直风华的菊花。
“吱——”门开了,众人大概是有些懵了,都没怎么发现这结界是什么时候撤的,以至于听到这门打开的声音还愣了那么几秒。
“沈道长!”还是钟霖庆反应快一点,抬腿几步就到了门口,沈道长须发有些潮湿,但步子还是很稳,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疲累,只是钟霖庆还是有些心惊——他甚至能够听到沈道长的心跳!
一个修道之人,术法高深者旁人是不大可能听到他的心跳的,毕竟这是个脆弱到一碰即碎的点,谁都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致命点,那也太蠢了,除非另一个人的修为更高,就算遮掩也是无效。但是,沈道长这样一个修为如此高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暴露自己致命点?纵然他不会害他,但沈道长也不至于会……这副模样,除非是……阿扬!!
“道长,你还好吗?”钟霖庆的嗓音满是感激,又有些愧疚。
“无碍,”沈道长摇了摇头,神色严肃,“钟掌门,你确定是要让雪公子完完整整的回来是吗?”
这……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他还想让阿扬缺胳膊少腿儿的回来不成?
“沈道长这是何意?我既是请了道长前来,那自然是想让阿扬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啊!”不仅钟霖庆一头雾水,就连雪天诚百长老等人也是一脸茫然。
“那你可舍得让雪扬公子暂时离开初北峰,离开你的地方,到我的玄清观?”
“啊?”钟霖庆有点儿懵,“阿扬他……需要离开?”
“他的情况,并没有你们所看到那么乐观,失魂之症本就难辨,他的情况我稍后会同钟掌门详细说明,现在,你只需回答我,你是否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