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下来,青年头压得更低了,“朝阳明白,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金氏的宗主,夫人提醒的,朝阳谨记于心。”
可这兰陵金氏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易主,此时的服软不过是为了更快更好地完成计划。
金夫人缠绵病榻,而且本身对金氏的势力不甚了解,哪里知道现如今时局已变,金光瑶已经不是当年受人白眼的私生子。
倒是青年的乖巧顺从让她十分得意满意。
女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看在宗主的面上,今日只是警告,须得清楚金麟台真正的主人是谁。我乏了。”
温若寒再度拜礼正要离开这里时,一名侍女步履匆匆地进来,在惊鹊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显然是十分紧要的事,只见她手中一紧,眼睛一张,连忙向金夫人禀告。
又怕她气急伤了病身,忙道:“夫人,小公子无事,人已经抓住了。”
飘忽不定的心安稳下来,“朝阳留下。把人带进来!”
温若寒无奈站定,倒也抱了三分看戏的心思,方才捕捉到惊鹊口中提及“小公子”,看来是金凌那边出了事故。
果不其然,很快,一名衣衫凌乱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地押上来。
“唔唔唔!”杨柳的嘴被塞进了布条,任凭她泪流满面,不断挣扎着,押她进来的金氏弟子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看到青年在此,竟然还想向他求助。
“子轩和厌离在时,待你们任何一个都不薄,阿凌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原本起身已经打算歇下的金夫人一脸愤怒地坐回。
阿凌现下是她的心头肉,谁都不能打他的主意!
杨柳口中的布条被粗鲁地拿出,她向金夫人的方向跪爬过去,“夫人,夫人,您绕过杨柳这一次吧,杨柳日后必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公子!”
“好啊,好啊,好啊!”金夫人心中气极,连续说了三遍,险些喘不上气来,好在惊鹊为她拍背顺气。
“芳菲殿里出来的人,朝阳,你如今虽然已不在芳菲殿做事,可金光瑶此时不在,这人,还是要交给你处理。”
温若寒露出为难的脸色,“夫人,朝阳……”
要他温若寒杀人,这并不难办,可在众人眼前,朝阳手中不该沾血的。
但若是被强迫的,也能惹他多几分怜惜吧。
金夫人冷喝:“把剑给他!”
手里被弟子强硬地塞进长剑,寒光泛泛,可见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剑,握剑的人若是力道足够,足以一剑封喉,给个痛快。
可要是力道不够,慢慢失血而亡,虽不失为一种美感,但这感受自己死亡的过程也十分折磨。
这一次,杨柳不再向前靠近,而是拼了命往后退,“不要!朝阳你不会的!夫人、夫人,杨柳知错了,您饶过我吧!”
青年的神情虽然非常无措,但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温若寒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嗜血的残暴几乎就要被唤醒。
手在颤抖,在旁人看来,他在恐惧,其实只有温若寒自己知道。
兴奋。
那镌刻在灵魂中已经留下烙印的,对杀戮的兴奋。
可惜啊可惜,杨柳,我提醒过你的,为何就是不肯听呢?
离开金麟台,或许能有活路,何必为了见到金光瑶,为了回到芳菲殿,企图通过加害金凌来讨好。
“朝阳……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