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好比一架琴,要如何拨动琴弦发出自己想要的声音,或喜或悲,这些对于温若寒再简单不过。
尤其是重生一世的他,许多事情看得更加通透,也少了许多羁绊,惹了他,不会不得好死,只会生不如死。
一连忙碌了一个多月,温若寒好容易才闲下来,这期间他见金光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大多都是在正式场合。
匆匆一刹的眼神交流,就再没有更多。
听说不夜天一战后秦苍业旧伤复发,金光瑶被金光善派去接管秦苍业手里的金氏事务。
金光瑶不在,金光善与他的薛客卿整日“商讨要事”,这一日,朝阳才从账房里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朝阳,夫人命你过去。”来人正是金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惊鹊,神情十分严肃。
好像跟青年说一句话都觉得晦气。
“我知道了,惊鹊姑姑。”温若寒也不恼,笑着应下。
若说金麟台最得意的侍女是谁,必定不用多想,必然是金夫人身边的惊鹊,她自金夫人嫁入金氏就服侍在身边,难免也有自己的高傲。
不成气候的家奴。两人负责的事务尽不相同,惊鹊也不曾了解过朝阳,只听说是个极柔和的人。
现在看来,什么柔和,只是模样长得还能入眼,性子怯懦得怕是稍会见到夫人回话都不利索了吧。
呼吸的功夫,见青年还不动身,她催促,“还不快些?”
“朝阳这就过去。”温若寒乖巧应道。惊鹊不愧是金麟台的老人,自是严厉苛刻的,不在面上显露任何的心思。
可温若寒感觉得出来,此人在心中必然是并未正眼看他,毕竟不过是近日来才得重用的家仆,哪里能和她那样的老人资历相比。
那位自打不夜天大战后就病卧在榻的金夫人,沉默了这么久,不知为何突然要见他呢?
来到金夫人的院中,萦绕鼻间的就是挥之不散的药香,可见夫人这次病得不轻。
青年规规矩矩地拜礼,眼睛盯着地板,一点也不乱瞧,“见过夫人。”
“你就是朝阳。”倚靠在垂香木椅上的金夫人分明没有什么精神,一双刻薄的眼把青年上下来回打量。
“是了,那时候我去芳菲殿时并未仔细看你,倒不曾想到,你如今得了宗主的眼。”不待温若寒回话,她自问自答,语气看似平静,实则酝酿风雨。
惊鹊看她眼色,上前把人扶着坐正。
看样子,今日来此为的是打压了。青年低头,似不敢答话,怕惹了夫人不快。
“近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对于金麟台的言论,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终于来了。
温若寒未曾抬头,端的是恭敬万分,“夫人,朝阳只管做好本分的事情,其他人其他事,朝阳无权干涉。”
“本分?好一个本分、咳咳!”她一拍桌子,因为用力牵动肺腑干咳了好一阵,咳得病白的脸都红了。
却还不完。
“这么说来,尽是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的错了?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朝阳,现下我的确不能拿你如何,但是你要知道,不论是你,还是你那上不了台面的主子,都不可能做主兰陵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