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一句话全盘否认,显然温若寒的回答并不让他满意。
“阿姐她是有分寸的,怎会选择抛下阿凌独自前往战场,何况金麟台没有人阻拦?你们兰陵金氏,金子轩和金光瑶之间的勾心斗角,不应该把我阿姐牵扯其中!”
金氏少宗主一脉无人能够做主,最大获利者是谁,别人或许不关心,可江澄无法不去猜忌,思来想去只能想到金光瑶。
他情绪并不稳定,不在乎现在是什么场合,不想去顾及他人的感受。
温若寒原本柔软的神情冷硬起来,眼眸没有一分温度,看着他淡淡道:“江宗主,您失言了。”
“我家公子与少夫人的死毫无干系,若江宗主执意这样认为,就将罪名归在朝阳的头上便是,名声如何,生死如何,朝阳并不在乎。”但朝阳习惯了柔和的方式,从不会步步紧逼,他半侧头,发丝垂下遮去神色,浅浅显露出哀伤。
可实际上?
他心里在笑呢。
温若寒可没撒谎。
金光瑶确实和江厌离的死没关系,所有的所有都是在温若寒的巧妙牵引下促成,利用了江厌离对魏无羡过度的关心。
碰上江澄这样吃软不吃硬的人,果然还是怀柔方式比较有效果吧。
“若是江宗主没有其他的事,朝阳就先失陪了。”不给江澄机会,温若寒转身要回去。
情绪释放后冷静下来的江澄下意识心悸,伸出手想挽留,然而却没有挽留的借口,只好怔怔地收回。
明明不是想要质问他的。
明明不是……
而青年才走两步顿住,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他虽未回头,但用的是他一贯的温柔语调。
那语调好像情人间甜蜜关心的呢喃,破了人的心防。
“恕朝阳多说一句,您如今身为云梦江氏宗主,您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我知道少夫人过世对您的打击很大,但为了江氏,还请您早日振作。”否则将来又拿什么给金光瑶添乱呢。
此时要是说出江厌离最隐秘的那段情愫,江澄恐怕更加无法接受。
看在他现如今这般可怜的份上,就先不说了吧。
温若寒背对着江澄,男人看不到他眼底闪烁的诡异的光。
“朝阳。”看着青年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呢喃青年的名字。
很久,已经很久了。
从未有人真正去关心,肩上担着云梦江氏的他是否会有疲惫的时候,是否会有脆弱的一面。
在以前,只有阿娘会说这样的话语,虽然语气是与青年不同的严苛,却也显出足够的关怀。
他人如其名,温暖若朝阳,用最柔和的暖把人包裹,是触碰过一次就不想放手的美好。
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江澄背靠在角落里,用手臂遮挡住眼睛,以此来掩盖他的悲伤。
他好像忘却了把朝阳带来这里的初衷,又好像被朝阳说服了。
许久,他放下手臂,忽略手臂处衣袖上的点点洇湿,“阿姐,魏无羡说死就死了,可就算是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灵识魂魄,带来向你赔罪。”
他知道江厌离有多么在乎魏无羡,从小到大没有人比他江澄更清楚了,所以他尽管表现出不相信青年给出的回答,可内心已然认同了他的说法。
人啊,就是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