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风某倒是有一计策,不知二殿下可愿信风某一回?”
黑衣人源源不断,时非脚下尸体都开始排排压了,她抽空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就听到风子染小声对她说到。
时非瞥了他一眼,一把将身边黑衣人震退,意思很明显“有话快说”。
“这些人的目标只有风某一人,风某知晓这附近有一处地方,可以摆脱他们,不过怕是要劳烦二殿下带风某前去了。”
时非微微点了点头,一剑斩杀了围上来的黑衣人,一把抱起风子染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唰的一下就没了影子。
周围的黑衣人见此,立刻追了上去,过了一会儿,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哨响,黑衣人顿时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了追杀风子染和时非的那一波。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黑衣人再来,这才惊魂未定的围到了江星耀身边,七嘴八舌的问候着他的安慰。
“父皇,你怎么样!”
江承逸在侍卫的护送下赶到了江星耀身边。
他此前一直在努力向着江星耀身边突围,可惜身边人实力不足,因此只能干着急。
“朕无事,承逸可有受伤?”
江星耀仔细看了看他,见他除了有些狼狈外并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父皇,孩儿无事。”
“那便好,对了,玉轩呢?怎么不见那小子?”
江星耀四下看了看。对于自家小崽子的身手他很有信心,并没有十分担心。但见一群人茫然的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见自家小崽子时,他顿时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承逸,你见到玉轩了吗?”
他神情凝重的问道。
江承逸也瞬间变了脸色,四下看了看后摇了摇头,眸中露出些许惊慌和担忧。
“…疏影,玉轩呢?有留意到他去了哪儿吗?”
无奈之下,他还是叫出了那个从出行开始就一直暗中守着他的,自家弟弟的暗卫。
“疏影?!”
江星耀惊讶的看了眼他,然后立刻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原来如此。”
疏影一闪身,单膝跪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二殿下他带着风公子去西边了。”
疏影垂首回答道。
“西边?西边不是断崖吗…不好!”
江承逸突然想起一事,顿时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西边断崖上本有一吊桥可供通行,他们恐怕打算通过后斩断吊桥,但那做吊桥久经风吹日晒,恐怕…”
疏影闻言瞳孔一缩,只觉晴天霹雳,恨不得马上就追上时非。他压下情绪,紧紧握住拳头,一言不发,静等着江星耀下令。
“疏影,快去拦住他们。”
江星耀急忙道。
“是。”
疏影一闪身消失在原地,江星耀也立刻组织人手向着时非离开的地方找了过去。
与此同时,时非二人已经跑到了悬崖边上,身后死死跟着黑压压一片黑衣人,光是靠挤都能给她挤下去。
“过桥,然后砍断它!”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多少有些讨厌的男人抱在怀里,风子染实在难受的不行,但也心知此时逃命最为关键,所以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你确定?”
时非看了看那个长满了青苔和霉菌的由麻绳和竹板组成的陈旧吊桥,总觉得它下一秒就要断了。
“二殿下如果害怕了,我们也可以回头和那群黑衣人拼命。”
风子染语气平静的说道。
时非扭头看了眼身后追来的黑压压一片黑衣人,一咬牙上了吊桥,吊桥发出了几声轻响,稳稳的托住了两人。
“看着破破烂烂,想不到还挺结实。”
时非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的往前走着。
“殿下,你可以放风某下来自己走。”
半晌不见时非撒手,风子染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不行,我怕你乱晃把桥整塌了,我害怕。”
时非尽量平稳的走在桥上,小心的挪动着脚步。
“殿下多虑了,风某并非如此冒失之人!”
风子染皱眉挣了挣,想要从时非怀中下来。
“你别乱动,这小破桥再晃两下该断了!”
时非恨不得把风子染直接给扔下去。
在这岌岌可危的小破桥上瞎挣扎,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放我下来!”
风子染怒声道。
时非翻了个白眼,依言把他放了下来。风子染冷冷看她一眼,抬脚向着前方走去,刚走两步,就听见吊桥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瞳孔一缩,急忙稳住脚步,等到吊桥不再发出声响,他才又小心的挪动了一步。
绳索断裂的声音突然响起,风子染顿觉脚下一空。
“待会儿如果咱俩都还活着,你千万别怪我揍你的时候下手重。”
时非笑容和善语气平静的说完,随着断裂的吊桥一起掉了下去。
仓促赶到的疏影远远便看到了两人摔下悬崖的一幕,他拼命地消灭了任务完成四散奔逃的黑衣人,跑到了悬崖边。
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疏影丢了几枚石子下去,没能听到任何的回音。
“殿下——”
疏影有些惊惶的、失措的大喊了一身,半晌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疏影,找到玉轩他们两个了吗……”
江承逸随后赶到,正要询问,看见疏影神色动作,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带人去崖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遵命!”
侍卫应声离开。
“太子殿下,属下…”
疏影转向江承逸,单膝跪地,开口想说些什么。
“去吧,一定要找到他。”
“是。”
疏影随着侍卫一同赶往崖底,拼命搜寻时非二人的消息。
与此同时,时非已经从瞬间剧烈撞击的短暂晕厥中苏醒过来,她看了看身旁被石子割出来一身小伤口狼狈兮兮昏迷不醒的风子染,在现场把他打死和等救起来之后再打一顿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了后者。
血也流了,伤也受了,要是人死了她得多亏啊。
不过风子染真不愧是个柔弱书生,这一路被她护着,只有最后摔下来那下,自己摔晕过去了没护住,结果愣是晕到了现在,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幸好她掉下悬崖的瞬间机智的朝他扑了过去,两人顺着悬崖边下落,还能拿斗之形捅捅岩壁减缓一下下落速度,不然等风子染自己下来,她可能就只能找到他的糊糊了。
时非以手撑地,坐了起来,想看看风子染是个什么情况。刚一起身就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她伸出爪子一摸,摸到了一手血。
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后背被不知道是树枝还是什么东西划拉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还有不少鸡零狗碎的小伤口,时非脱下外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检查了下身边的风子染。
没什么大的伤口,只有一些小的划伤,也不知道为什么半天不醒。
“喂!醒醒!再不醒我抽你了!”
时非拍了拍风子染的脸,对方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死人。
她顿时翻了个白眼,起身把风子染抱了起来。虽然很想直接把人扔在这儿,但若是待会儿风吹日晒的人没了,那可真就是无语问青天了。
(前方直行一千七百二十米,右手边有一个山洞,里面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暂时休息。)
0号扫描完附近的地图,汇报到。
(通往崖上的路很远,最好等修整好之后再出发。)
“有多远。”
(以你现在的状态,大概需要一个月才能走出去。)
“这悬崖这么长吗?”
时非顿时惊了。
(这里有很多夜行性猛兽以及蛇虫,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夜间活动,白日相对安全,但也需要小心注意。)
“知道了。”
时非咬牙坚持着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累。她小心的放下风子染,决定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说。
她倒霉催的受了不轻的伤,这才走了不到三百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路歇歇走走,风子染就跟没事人一样睡得喷香,她好几次都想直接给人抽醒,最终在0号的劝诫下放弃了这一浪费体力的活动。
毕竟已经到傍晚了,天很快就要黑了。
距离洞穴还有将近一千米,风子染终于皱着眉头苏醒了过来。
“你…嘶……”
他刚一动弹,就被身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顿时想起了两人一起掉下悬崖的事情。
“我还活着?”
“没有,刚死。”
时非顿时一个白眼儿。
风子染“……”
“风某已无大碍,殿下可以放风某下来自己走。”
又一次被时非抱在怀里,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抗拒,还有点微妙的恶心感。
时非这次倒是分外干脆,一下就给他扔在了地上。
没错,扔的。
“唔…你!”
风子染吃痛,闷哼一声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有些生气的看向了时非。
“你不乐意让吾碰,搞得好像吾有多想碰你似的,吾巴不得离你远一点,省的看着心烦。”
“另外,吾一直觉得你对吾可能有点儿什么误会。”
时非早在桥上就看出来了他那防备中略带厌恶的眼神,当时情况危急,时非忍着没说啥,这次说啥也得连之前的账一起算了。
她时非非不受这个委屈!
“吾就是再喜欢男人也没饥不择食到挑也不挑是个人就能下口,你等喜欢女人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吧?所以你如此防备,大可不必,吾对你一星半点的兴趣都没有。”
时非说完,一甩袖子潇洒的走了。
不敢再待了,再待她真得打人了。
“如此甚好。”
风子染在她背后含怒喊了一声,时非没理会,一门心思往山洞走,结果走了好一会儿没见风子染跟上来,她扭头一看,对方已经离她好远,正皱着眉头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挪动着,看样子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腿。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等他走到洞穴估计就只剩骨头架子了。时非给自己做了三秒的心里建设,默念了十几遍我哥的好兄弟,这才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
风子染冷冷瞥了她一眼,半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仍然咬牙走着。
“我也是服了你了,腿脚不利索能不能吱一声,你是嫌你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时非皱眉嘲讽道。
“不用你管。”
风子染语气嫌恶的回了一句,紧抿着嘴唇忍着腿上的剧痛挪动着。
时非“……”
这是自家哥哥的好兄弟,忍住,千万忍住,不能打,太脆了,会打死的!
时非磨了磨牙,上前一把拉过他打横抱了起来。
“用不着你帮忙,放我下来!”
风子染拼命挣扎起来,满脸怒容,看样子恨不得咬她两口。
真·相看两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