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他不出声秋言也知,他想说的无非就是“不是他”“他是无辜的”。这些话他已经重复了许多遍了,除了秋言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信他,谁也不知道。
大概也是出于此番考虑,谢长安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对药师问题的回答。
睡觉被打扰了的药师,浑身都是起床气,和秋言白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在尹长风给她指了羽岚在的屋子以后,药师才满脸不耐烦地走过去。
一进屋子她便抱怨了起来:“这是喝了多少?我屋里都成了酒窖了。”
“一瓶米酒,怪我不知羽岚的酒量竟是这般……”秋言主动认下。
“呵,酒量差还喝。”药师轻蔑地哼了一声。但是作为彤云顶的药师,她嘴上不饶人,却还是走到了羽岚边上,仔细检查起羽岚的伤口。
“啧。”她哼了一声,随即指挥起了屋里的人,“去把柜子上棕红色的瓶子拿来。”
秋言闻言,起身便去。然而谢长安竟是快了秋言一步,将那瓶子取来。
药师打开瓶盖,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药酒的味道。
只见药师从身侧不知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根极细的针,在烛光下烤了烤,然后又将瓶中的药酒倒了些在针上,接着她俯下身,在羽岚脸上看了又看。
手落银针翻飞,药师从羽岚的伤口处挑了些细碎的小石子出来。又用布巾沾着药酒将羽岚的伤口擦了擦。
秋言之前与药师有所接触,她一直觉得药师这般的人物很神奇。此间世界里有修仙之人,而这些修仙者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往往受了伤也就是用术法为自己止血愈合。而药师此人却格外喜欢用传统的医术。像是寻常凡人一般,用药用针灸,在彤云顶这等强者云集的地方,也算是奇葩一朵。
“将那白色的瓶子取来。”药师又吩咐道。
“给。”谢长安眼疾手快,这回甚至不等秋言站起,他就已经将东西送到。
药师抬眼看了一下谢长安,顺手将银针又收回了自己的腰侧。这银针该是她随身带着的,可能连睡觉时都不离身。她一边将白色瓶子中的药粉敷在羽岚伤口上止血,一边道:“你这小孩倒是手脚勤快,不如到我这儿,我收你做个徒弟,打打下手,还能在掌门面前保你一命。”
谢长安闻言先是脸色一白,随即缓缓摇头:“多谢前辈抬爱。我已经有师父了。”
药师笑了:“秋姑娘现在已经没了术法,教不了你什么了,而你又无法逃了彤云顶的制裁,倒不如……”
“多谢前辈了。”谢长安直接出言打断道。
药师倒着药粉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笑了:“这脾气,倒是真和我胃口。”
谢长安被她再三这般说,也不接茬了,低着头垂着手,老实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他不说不代表药师那边可以停了,药师直接吩咐他:“去,把这些药瓶放到原来的地方,将那柜子上的盒子取来。”
谢长安照做了。
药师将盒子里的布巾取出来,给羽岚的伤口包扎妥当,拍了拍手,道:“妥了,我要去睡了。”
“请问他何时能醒来?”秋言问道。
“等他酒醒自然就好了。”药师说着摆摆手,回去了。
“她走了,我们也该去做正事了,已经耽误很久了。”花辞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