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把两条写着名字的绸带挂到了树枝上,用手摘了一朵桃花藏在手心。等到萧景孺正在闭眼许愿的时候悄悄把这朵盛开的桃花夹在他的头发中,顾之行不禁感叹,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两人并排缓缓踏着台阶,路上过往的女子见了二人有的假装不经意的偷看;还有女子微微调整姿态,悄悄地跟在二人身后,只为试图引起注意。
花神庙的夜晚是热闹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手里拿着花灯红绸,还有九岁、十岁的孩童拿着炮仗烟香,各处洋溢着春日欢畅淋漓的气氛。
走着走着,顾之行抬眼看见地上的台阶暗处有件东西在泛着光,便捡了起来,是白色的玉佩。这块玉佩带着油脂光泽的纯白,在烛光之下的光晕是柔和而微微泛黄的,如同凝脂一般,雕工精细,上面雕刻着一个名字:温城霖。
城霖钱庄的庄主正叫做温城霖,在当地是远近闻名的大富商,温城霖有常州小三爷之称。当地人都知道他身材颀长皮肤白晳,虽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单凭样貌也能把常州城的女子都迷得团团转。
顾之行把这块玉质敦厚的玉佩拿给萧景孺看,顾之行突然有了小点子,附身贴着萧景孺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二哥,这成色像极了你送我的白玉手串,等回到京都城,我也给你随分。”
萧景孺挑了挑眉:“哦?你那点俸禄够吗?”
顾之行挠了挠头,腆着脸道:“管够,管够,一定管够,我记得二哥平日里爱看画本是吗?”。
萧景孺感慨:“嗯,小时候在太师府背书时还总是和阿行偷偷看画本,转眼好几年过去了…”,顾之行:“季堂给了我几本画本,等到了宫里你我叫上小陛下一起看”。
萧景孺:“好…”,总觉得这个季堂觊觎他媳妇,回头一定要找人好好盯着季堂……
两人拿着玉佩交给了花神庙的管事阿翁,到了山下后萧景孺问他:“阿行许的什么愿望?”,顾之行才不要告诉萧景孺,打趣笑着说:“我许的愿是以后一定要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你许的什么愿,二哥”。
萧景孺信了他的话,心里像被人揪了一下,阵阵发疼,连忙道:“……你喜欢貌美的女子?”
顾之行:“那是自然了,我最喜欢头上戴花儿长得也貌美如花的美人”。
萧景孺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不去理会身后的顾之行。
“二哥你等等我,你突然走那么快,我还不知道你许的什么愿…”顾之行边说边走,奈何萧景孺走的飞快,他只能小跑追上。
第二日清晨,顾之行和萧景孺来到了城霖钱庄,谢怀生前把所有的钱财之物全部存到了钱庄,钱庄收了谢怀的利金,没有谢怀本人所有东西是取不出来的。故此行萧景孺为防打草惊蛇,只带了一些暗卫。
萧景孺对顾之行说:“等我拿到了那半块虎符就告诉你我昨日许的什么愿……你先进钱庄找一个叫白古的一名女子,她是这里钱庄的管事,你只需和她一起喝茶就可以了”。
顾之行:“?”。
顾之行进到钱庄以后很快找到了这名女子,这名女子把他带到了一间茶舍,随后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顾之行傻站在原地,合着来常州只是重在参与。
他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翻开了几页,扫了一眼大惊失色,赶紧合上,这本书上写的全是那种诗。顾之行面红耳热,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涌上了自己的脸,两个耳朵都火辣辣的……
恰巧茶舍的木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男子。一身浅蓝色的蜀锦长衫,墨黑发丝用上好的玉钗冠了起来;腰上束着栩栩如生的刺绣腰带,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仔细一看,顾之行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正是昨天捡到的玉佩嘛?
进来的男子步履轻缓优雅,身影清瘦如竹,不但身材颀长,而且站姿极其挺拔,一双黑眸锐利深邃,唇若三月桃花,十分俊秀。男子走上前来猛地夺走了顾之行手中的书,顾之行表示自己真的没去看这本书,这回真的要误会大了…二人相视尴尬…
顾之行心想一定不能让他提这件事,连忙道:“兄台的玉佩可是昨日从花神庙的老管事那里得来的?”,温城霖:“玉佩?你昨日跟踪我们?这书是白古给你的?你这小白脸确实长的不错,但是可不要痴心妄想。别试图用你那张脸来勾引有夫之妇,这个茶舍岂能是你这种渣滓能进来的,钱庄前面有个亭子,哪凉快就上哪呆着去。”
顾之行觉得有被冒犯到……
本来停留在此处歇息,没想到被误认成了小白脸,顾之行真的觉得有被冒犯到。
出了钱庄后,乖乖走到亭子等萧景孺……
萧景孺早先认识温城霖,老皇帝并不喜欢安王,十七岁那年就被派到西疆的都护府驻守。钱庄的生意少不了和朝廷打交道,温家五年前一直在做丝绸瓷器的生意。有次差点被蛮子抢劫一空,是萧景孺救了温城霖和他的家人,连带救了一名被劫的聋哑女子,就是后来的白古。
此次萧景孺不难拿走谢怀所存放的财物,只是清点赃款的时候麻烦了些,便索性交给了暗卫处置。拿到那半块虎符的萧景孺眼睛微微发红,虎符能落在奸臣之手,老将军怕是……
萧景孺这就要去找顾之行。
白古昨日和温城霖凑巧也去了花神庙,只不过小两口闹了别扭,阴差阳错路上冷战时温庄主不见白古送的玉佩,白古给他写了几句话便晚上一个人走了。
温夫人是这样在纸上写:“夫君的气性越来越大了,谁让温庄主是常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商美男,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嫁于你,妾自是不敢高攀。回头妾定会拿着夫君的骚诗赠与佳人,从此不再扰温庄主清净”。因此第二日温城霖经常来的茶室白古并没有久留。
坐在茶舍的温城霖对前来的萧景孺说:“今日有个小白脸上门来到我这茶舍,萧兄你也知道我夫人貌美如花,没想到他从昨日开始竟然跟踪我和夫人幽会,今日就拿着我对夫人写的情书前来挑衅,真的不知好歹,恬不知耻”。
萧景孺谑笑:“呵呵,本相让温夫人招待的贵客温兄可知在哪里?”,温城霖疑惑道是什么贵客,萧景孺说是一个姓顾的男子,温城霖摇了摇头说没有客人……
萧景孺内心万分无语,想必定是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