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却荒诞的梦。
我漫步在熟悉的街头,周遭一切都笼罩在暗黄的阴霾中,仿佛是我穿越进了泛黄的旧照片里一样。
我隐约知道这是吴家老宅附近,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转过一个街角,我竟然看到了小时候的我自己——被麻绳捆了好几道牢牢绑在一棵熟悉的树上。
我顿时百感交集,别人可能以为吴家三代长孙被人绑架了,可惜我记得是三老狐狸那老没良心的下手捆的亲侄儿。
“三叔……三叔…我好渴,好热,头晕……”倒霉孩子我本人哑着嗓子求救,可惜夏日炎炎,路过的人无一不行色匆匆,哪能注意到“我”微弱的声音。
还真挺可怜的……身临其境地回忆这段往事,我气得痛骂了三叔这老王八蛋一顿。
左右我也帮不上小时候的“我”,索性往树下一坐,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看剧情走向,看看能不能在三老狐狸回来给“我”松绑的时候痛打他一顿。
“我”已经热得头晕眼花,几乎要晕过去了。
我记得那天我是中了暑的,后来三老狐狸还试图用冰棒哄我别告诉奶奶。奶奶知道的时候险些把三叔腿打断,赶出去半个月才让进家门。
我当时才五岁左右,傻乎乎的不知道告状,三叔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他急急忙忙带我回去,没注意到我中暑,自己露了马脚。
我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个过路人好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深蓝色连帽衫,背着一个黑包,腰间一把短刀。
在我看清那人的脸时,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哥!?”
闷油瓶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也看不到我。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绑在树上的“我”,然后在阴凉处坐下歇脚。
“哥哥……大哥哥…你有水吗……救救我……”
我这才把眼神从闷油瓶身上扒拉下来,看向热得迷迷糊糊的“我”。
闷油瓶起身走到“我”面前,“你是谁家的孩子?”
“…吴家……我叫吴邪”
“吴老狗的孙子,”闷油瓶若有所思地说,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拧开,喂到小孩嘴边。
“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暴风吸入,喝完眼神清醒了不少,“谢谢哥哥。”
“谁把你绑在这里?”
“是我三叔…”
闷油瓶似乎有些无言以对,不打算插手吴家家事。
“哥哥,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三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我害怕…”
…小屁孩怎么这么会撒娇?可惜你闷哥哥是长白山一种知名木头,不会吃这一套的。
我光速打脸,闷油瓶居然真坐了下来。
等到三叔匆匆赶回来,三叔颇为忌惮地打量着闷油瓶,闷油瓶一个眼神都欠奉,转身离开了。
醒来后,我满满都是不真实感,仔细回想,却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时给了我水又陪了我半天。
至于是否有那个人存在,还有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闷油瓶,我都不能确定。
我给闷油瓶描述了我奇妙的梦境,问他这一段是不是真的。
他说:“我忘记了。”
我只好放弃我求证的好奇心。
“所以我没有听过,你再叫一遍。”
我错愕地看他,撞上他满心满眼的笑意,我福至心灵一般,搂着他的脖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