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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断肠泪

青藤录

“姐姐不会想看你这样的!”

雪花望着颓废的牧宁,眼角泪如雨下。葶滢之于雪花,是恩师,亦是长姐,更是予她以生不容他人诋毁的存在。

“他们不是说你是蓬莱的救星,是姐姐的生机吗?可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姐姐?为什么让她消失?”雪花放声哭着,心里除了伤心,更多是内疚,不觉怎的,就将无处可撒的气撒到牧宁身上。

牧宁的心似碎了一般的疼痛,眼中止不住的泪往下淌着,听到雪花口中的言语,不觉自嘲道:“……呵…救星?不过……是灾星罢了!”

雪花没有在意牧宁的话,只是一味地哭着。

四仪堂中,祈裳默默地望着,泪悄然落下。怅辽走了进来淡淡地说着“姑姑!大部分族人已然安顿好,各处正在重建中!还有……缪月她,我没能抓住,让她跑了!”

“知道了!牧宁呢?还在月楼吗?”

“是!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今早我随渠辰去看他,已经万念俱灰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怅辽刚转身要走,就见穆俭黎走来。怅辽拱手施礼“师父!”

穆俭黎拍了拍怅辽的肩“这些日辛苦你了!”

“是弟子应该的!”

“……好了!大家都累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下去吧!”

“是!”

穆俭黎知道,小太阳的陨落,终是大家的伤,作为大师兄的怅辽心里也是自责于未能保护好葶滢。

“祈裳!牧宁那小子,还是那样吗?”

“他的性子倔,你我都劝不了他!他此刻内疚于葶滢的死,以为蓬莱今日之劫,皆是因他而起!可谁又真正怪过他呢?不过是他放不下!”

“你又何尝不是?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一个以身殉道,一个下落不明!听说曲攸闹了几回,还想偷偷跑出去找曲笙。你的这两个女儿,表面上打打闹闹,却又何尝不关心彼此?毕竟是亲姊妹!”

“这我也知道!可笙儿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若是真在那妖窝,攸儿去了也只能是送死!”

“你也别太担心!还不知是不是被妖族掳了去,说不准是被谁给救了,只是一时回不来罢了!”

月楼里的牧宁仍是不生不死的样貌,哭红了眼,只记得那时水神的告诫。关于他和葶滢的命数,只有一句话“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牧宁总以为他可以扭转命数,奈何命不由己,自己终是这沧海一粟,何以扭动乾坤?他太弱了,护不了心爱之人。

“你还要颓废到何时?”

祈裳走到牧宁面前,看着瘫坐在地的他眼里血色浓郁,惨白的唇干裂。祈裳心中不尽的无奈,还有不知何处而来的气。

“你看看现在的你!葶滢算是瞎了眼,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你挡下天罚,替你化劫!”

殊不知天道给予牧宁的劫,正是葶滢,更是永生孤寂的命格。不但如此,所谓葶滢的劫,亦是牧宁。二人相识起,那惊鸿一瞥,便注定了是他们彼此的生死劫。

“是我……一直以来……我都是她命定的劫!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救星,你们……赌错了!代价……就是她的命!”边说着,那泪珠掉落衣襟,无声的哭泣,承载着的皆是牧宁的悔恨。一滴悔泪,两行相思泪,声声断肠泪。

葶滢终成了牧宁一生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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