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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尽扫门前雪

叱咤风雨犹不知

双方熬了两天两夜,都不主动出兵,说白了,就是给东临皇帝做做样子,至于打不打,还不是主帅说了算。

  夜黑,一个蒙面将士潜入关押裴副将的营帐中,“嗯……嗯……”

  “别出声,我是皇上安插在军中的眼线,特意来救你的。”蒙面将士把绳索割断,拿掉了裴副将嘴上的脏布。

  “好个季落沉,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太后担心的果然不假,早晚一天,皇上的位置危矣啊。”

  “裴副将,皇上的意思,并不是要我们顺着王爷,也不是顶撞王爷,王爷的三千精兵都是他的心腹,皇上的御林军虽然过五千,可终究敌不过王爷的一千,若是王爷恼怒了,东临只会陷入困境。”

  裴副将琢磨着蒙面将士的话,他还是莽撞了,“将士所言,裴某谨记于心,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不能出现在王爷面前,那样不仅是暴露了我自己,也是暴露了你啊。”

  “今夜我们夜袭北梁营帐,这场战争总有一个先挑拨的,谁想他们都沉得住气,可是皇上等不及,我们就帮这把火点燃,至于怎么烧,就看王爷的了,他总不能任由别人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出手吧。”

  裴副将拱手,“将士英明,我们这就出发。”

  两军交战,表面上成对立的局面,可是都清楚,敌不动我不动,这就是看谁的粮草充裕,军饷丰厚了,“不好了,粮草走水了!”

  “快救火。”

  趁着救火趋势,裴副将和那名将士趁乱把北梁的士兵杀害,季落沉得到消息,已经晚了,“靖深,传本王军令,把裴副将给本王带回来,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尸体带回来,鞭尸!”

  “是。”

  冷谦和季落沉勘察地图,这一场战争真的在所难免了么,边境地势复杂,裴副将敢私自独闯敌营,决对私藏了地图,季寒御真是煞费苦心啊,就算黎承玺刚刚即位,凭季寒御这几年的基础,能抵得过黎承玺从小的养精蓄锐么。

  季寒御为人温喏,却是心眼小,不管是不是受太后影响,可是长期以来的束缚,一下子的到松懈,奔腾的马儿,野了。

  “冷谦,你把皇上的御林军都看好了,不准他们有任何动作。”

  “是,王爷。”

  “你带一千精兵,如果真的发生无可逆转的事,你去北梁把初晨接回来,不准让她有丝毫闪失。”初晨在北梁,是否平安,全都在与他怎么抉择,可是,不管是在北梁,还是在东临,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冷谦却犹豫了,前有皇上虎视眈眈,后有北梁前后夹击,此时若是带兵去北梁,不管是哪一方都说不清了,“王爷,您真的想好了?此事一出,就绝无反转之意了。”

  “本王明白,皇上不就是想本王出点什么事么,东临大权在握,他还是忌惮本王的威名,本王从找到初晨母女,就已下定决心,远离东临,带她们母女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过完一生。”

  黎承玺也是希望这样的,不是么,可是他不能,他丢不下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北梁的一切,可是季落沉可以,这些算什么雍容富贵,都是过往云烟,得到过了,失去过了,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他们失去太多了,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狼烟四起,双方终是站在了对峙的局面,银灰色铠甲,冷眼俊眉,这一切,都不是由衷希望的,季落沉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剑,如果剑上粘上了黎承玺的血,慕筠烟会不会怪他,初晨呢,会不会怨他。

  黎承玺身披黑色铠甲,温润如玉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他们不是为了慕筠烟,而是为了各自的国民,不禁好笑,也罢,这是最好的战场,无关他人。

  “烟儿,还好么?”

  “劳王上挂念,甚好。”

  “如此便好,我便放心了。”

  “初晨可还听话?会不会叨扰了?”

  黎承玺挑眉,“那是自然,我还打算收下初晨为义女,成为北梁的第一公主,不知王爷可愿意?”

  这是抢不了慕筠烟,抢他的女儿么,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季落沉难得放肆大笑:“初晨亲近王上,多一个人疼爱她当然更好,不过,我倒是要感谢王上,让我们夫妇二人,能清净清净。”

  “听王爷的意思,就是答应了?弘海,传我御诏,封季初晨为北梁的第一公主,和安公主,入住公主府。”和一世清影,安半生浮萍。

  黎承玺才不给季落沉反悔的机会,谁知道会不会转身就不认账了。

  冷峻清冷的脸上仍旧是浅浅的笑意,“初晨不仅仅是北梁的公主,她还是东临的郡主,能有王上这个义父的疼爱,本王作为父亲,自然是感激不尽。”

  两人心照不宣,他们都是为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嗖!’裴副将听不下去两个人的你来我往,直接一支箭送给了黎承玺。

  “王上!”

  黎承玺的手臂被擦伤了,“靖深,裴副将还没找到?”

  “滚出来!”季靖深直接一脚把裴副将踹了出来。

  手上的弓箭掉落,裴副将吃痛的爬在地上,“王爷,我伤了北梁王上,为何还要抓我!”

  “为何?你说呢?”扑面而来的寒气让裴副将一阵寒颤。

  硬是咬着头皮说下去,他可能活不到回宫面见皇上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明白!“皇上就知道你和北梁王上有不正当的勾结,不会出兵,特意派我来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果然如此。王爷,北梁王上的季初晨,想必就是王爷和慕筠烟的女儿吧,呵,此时被敌国封为公主,这又是何意?”

  季落沉跳下马,狠狠的一脚踩在裴副将的脸上,“不要拿本王的底线来挑衅本王的耐心,不是你该揣度的,就关好你的嘴巴。皇上的计谋,本王早就预料到了,别以为本王把权利交给皇上,就是放任他的无作为!”

  “王爷莫不是忘了,踏平北梁,是东临皇室人尽皆知的事,此时王爷之举,不是让皇室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

  “是啊,踏平北梁,本王也的确想过,可是百年之约仍在,本王绝不会轻举妄动,皇上忍不了了?就让本王来打破,真是本王的好侄儿啊,现在,本王的女儿,是北梁的公主,本王为何要踏平北梁!”

  黎承玺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居然让季落沉放弃了踏平北梁的计划,慕筠烟和初晨在他的心里,真的无人能比,他明白了,也释然了,“王爷,此战就此作罢吧,不管是为了初晨,还是百姓。”

  “即是如此,那本王自然愿意与北梁长久交好下去。”季落沉本来就没想真的对北梁下手,或许曾经有过,只是,从黎承玺愿意拿回冰蚕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欠北梁一个交代,欠黎承玺一个交代。

  裴副将心血白费,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王爷,东临与北梁永远不会交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王爷不是不明白啊!”

  ‘嗖!’裴副将唇角流下鲜血,胸口正中一支箭,轰然倒地。

  马儿都惊的喧嚣不止,“什么人!”

  “是我。”慕筠烟从山丛里现身。

  两眼向望,差一点,他们就会面临未知的变数,季落沉眼底的惊喜掩饰不住,在这个时候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何等幸福,“你怎么来了?这么远,你是怎么过来的。”

  慕筠烟莞尔一笑:“当然是骑马过来的,难不成还能飞过来。”

  “承玺大哥,初晨让你费心了吧。”

  “怎么会,倒是让你担心了。”黎承玺温润浅笑,她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在自己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

  慕筠烟沉思,“退兵吧,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了沙罗死士的踪迹,这件事,皇上一心要让东临吞并北梁,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只有你们两败俱伤,他才能坐享齐人之福。”

  “好,回了临江,东临这个皇帝之位,我看,该换人了。”季落沉本就无心,季寒御还是抵不过权利的诱惑,别人的两句挑拨,季寒御的信以为真了,愚昧不可及。

  黎承玺拱手,“多谢王爷收回成命,初晨,待你们解决沙罗死士之后,我会亲自送她回来。”

  “不急,初晨在北梁,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的东临,才是龙潭虎穴,承玺大哥,保重。”慕筠烟望着黎承玺手臂上的伤,倍感揪心,如果让北梁有心之人知道了,内政恐是一番争执。

  “王上,我有一事,还请王上允诺。”

  “但说无妨。”

  “我让冷谦带着我的精兵一千,本意是将初晨接回来。可是如今风平浪静了,一千精兵我希望能安排在初晨身边,护她周全。”

  黎承玺叹息摇头,“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也是,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决定吧,只要他们不惹事,我自然不会将他们逐出北梁,但是到了北梁,还是要懂北梁的规矩,毕竟,北梁不是东临,我也不是你。”

  两人心照不宣,此次风波也算是平息了,而云乾宫,却是满地狼藉。

  “皇叔真的这么说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王爷任由慕筠烟杀了裴副将,卑职救不了他,只能躲躲藏藏的先回来,禀报皇上。”那夜的黑衣将士,就是季寒御的心腹,郎侍卫。

  季寒御轻狂大笑:“他们把寡人当猴子一样,黎承玺还配合他们的表演,演出一场戏给寡人看,真的辛苦他们了。”心头被恨意蒙上了,季落沉是他皇叔,为什么要和黎承玺联手!

  看来太后说的对,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臂膀,谁都不可靠,曾经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季落沉身上,是季落沉教会了他如何制敌,如何治国,可是转手,却还是帮着黎承玺,背叛了东临,背叛了他。

  “皇叔此时到哪儿了?”

  “回皇上,应该不出一日,便回城了。”

  季寒御哼笑,“如此甚好,寡人也是时候慰问慰问这位战名赫赫的摄政王,这场斗争为何不战而归了。”

  季落沉和慕筠烟回城,沙罗死士自然不会放任慕筠烟再次回到东临那个能庇佑她的地方,少了与黎承玺的战争,这场东临内战终究无法避免,今夕往昔,慕筠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们摆布的人,“叫你们领头的出来,几个小喽啰,也不怕显得寒碜。”

  沙罗殿主抱着蒙纱美人骑马而来,“对付姑娘这等等闲之辈,若是大张旗鼓,岂不是让人说我沙罗殿欺负弱小。”

  季落沉把慕筠烟护在身后,“六年前,沙罗殿屡屡陷害本王的夫人和女儿,就算沙罗殿目无王法,可国有国法,沙罗殿先入为主,挑衅东临权威,这么多年了,是时候来算算这笔账了。”

  沙罗殿主当年知道季落沉和黎承玺的身份,都怪怀中的女人,让沙罗殿进退两难,可是射出的去箭,哪里还有回来的,沙罗殿一直隐藏在背后,横介在东临和北梁之间,东临皇帝碌碌无为,摄政王早已不问世事,沙罗殿取而代之如何!

  “闻名不如一见,摄政王果然威风凛凛,六年前,我未曾与摄政王当面交锋,今日相逢,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躲躲藏藏了。”

  山洞之事,被东临和北梁一起围剿,沙罗殿原本的地界无处躲藏,无可奈何,藏到了穷苦潦倒的南昌,这一口气,纱罗殿主实在咽不下去。

  慕筠烟目光一直停留在沙罗殿主怀中的那个女子身上,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眼神,不屑,傲慢,目空一切,憎恨,想着黎承玺说过的话,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人,时倾柔。

  “你离开皇宫,就是为了投向了沙罗殿?”不是质疑,而是肯定,慕筠烟虽然不是和时倾柔从小长大,可是经过那些日子的相处,时倾柔的嫉恶如仇,善妒成性,她还是摸透了。

  果然,蒙面女子眼光闪躲了,随即直视慕筠烟,“你还真是了解我,不亏是我的姐姐啊。”

  沙哑的声音让季落沉警惕,那女子和慕筠烟认识?也难怪了,不认识为何要至她们母女于死地呢。

  慕筠烟虽有惋惜,可是咎由自取,时倾柔拿初晨和青鸾的命来要挟她,死不足惜,“你真是死性难改!我念在你是时家血脉的份上,之前没让你拿命相抵,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一声姐姐,可是你居然拿我女儿的命来要挟我,就算你对我有怨,有恨,大可冲我来,对着一个孩子,你简直丧尽天良!”

  如果不是时倾柔突然的搅合,她可能早就带着初晨和季落沉团聚了,这些年,让初晨没了父亲,患得患失的母亲,一时间对时倾柔的恨意只多不少。

  季落沉也清楚了,“靖深,活捉时倾柔,沙罗殿人,一个不留!”

  “是。”

  一场混乱,季落沉与沙罗殿主不相上下,难分伯仲,“摄政王好功夫,若是归顺沙罗殿,我可以将殿主的位置赠与摄政王,如何?”

  “归顺?不,在本王的心里,从未归顺,只有降服。”

  尽管刀剑相向,沙罗殿主还是苦心劝说,这样的人,不在沙罗殿,真是可惜了,“摄政王真是愚昧,东临皇帝已是烂泥扶不上墙,空有一身皇袍,可是,为人,为君,都不是最佳人员,难道摄政王还辅佐这样的一个皇帝。”

  “我皇室内政,岂容他人编排,切莫胡乱非议,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季落沉加快了剑法,沙罗殿主话太多了,此时也应接不暇。

  “时倾柔,你打不过我,跟我回去。”慕筠烟三两下就把时倾柔制服了,没想到,时倾柔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居然能受的习武之苦,虽然鞭法柔弱,慕筠烟还是得高看她两眼。

  “呵呵,就算你武功比我厉害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让你抓回去么?”时倾柔抓了一把泥沙,趁慕筠烟遮眼之时逃脱了。

  “咳咳。”

  季靖深把慕筠烟扶住:“婶婶,你和皇叔在一起,我派人去追。”

  “嗯,不要伤了她。”就算要杀她,慕筠烟也要亲自动手,一解心头只恨,时倾柔投胎柳如丝腹中没有错,敢伤害初晨,万箭穿心都不足为过。

  季落沉和沙罗殿主交锋已久,还未分出胜负,季落沉这几日都未曾休息好,体力不支也在所难免,沙罗殿主也察觉到了:“王爷,你还是归顺沙罗殿吧,我真是不忍心伤了你啊。”

  “谁伤谁还不一定呢!”慕筠烟挥剑直向沙罗殿主。

  这一次,季落沉和慕筠烟的配合,不再是刀剑相向,而是共同制敌,天衣无缝的配合让沙罗殿主招架不住,“两个对付一个,非君子所为!”他没想到慕筠烟不过一女子,功夫能与季落沉不相上下,他真是小看了季落沉的眼光,再一次在心底怒骂时倾柔一番。

  季落沉牵着慕筠烟的手,眼底的温柔日月可鉴,“君子,我可不想当别人眼里的君子,我只是慕儿的夫君,初晨的父亲。”

  沙罗殿主哀怨,不但对他刀剑相逼,还顺带着深情肆意。“你们当我不存在么!罗里吧嗦!”

  “夫君?谁要你当夫君。”慕筠烟娇羞低语,他们还没成亲,夫君,她奢望不高,这样的状态很好了。

  “我知道,我还欠你和初晨一样东西。”苏默曾说,慕筠烟就算是要死,墓碑上也要刻着季慕氏,她不会死,只会是他的季夫人。

  这一次沙罗殿主还没开口,两把冰冷的剑被架在脖子上,黢黑的脸上更是一片怒气,“你们这下满意了,秀着恩爱,打着坏主意!”

  季落沉直接点了沙罗殿主的哑穴,不知道时倾柔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满嘴溜滑,季寒御再不济,也是东临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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