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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秦大爷

蓝白

  白研暗自懊恼自己马屁拍的太过,原本还想在外面多聊一会的,使那可怕的屋子能多通通风,结果没想到自己在马匹一道上这么有了天赋,除了拍不好蓝玄,其他人都是都很受用。

  车夫大哥听到秦大爷的邀请,整个人抖了一抖,连忙说:“老先生着实不好意思,多谢你的邀请,我这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急着上茅厕,就不进去了,怕弄脏您的屋子,您给我指个茅厕的方向就好,谢谢您了。”

  这位秦大爷好像并不在乎车夫大哥的话,随意的给他指了个方向,转身招呼了白研一声进屋了,对身边的蓝玄也只是打量了一眼,并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

  这人自大到了骨子里,估计觉得这世上的人大概就没有比自己高贵的了,什么喜欢别人的吹捧,虚荣至极,对于别人比自己好的部分却视而不见,盲目自大。

  二人无法只好跟在秦大爷身后往屋里走。

  不知道怎么形容入眼的盛况,臭味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毕竟这个屋子到处都是洞,墙不避风,瓦不挡雨,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黑黢黢的墙壁上这一块水迹那一块水迹,令人作呕的味儿被刚刚开门了那么久加洞与洞之间的对流风带走了大半。

  另外这个家里有一张用长长短短的木头搭的床,上面放了一条破破烂烂脏得发亮的破被子,里面的不像是棉花的褐色的东西从破掉的洞洞里纷纷冒头。

  在床的对面,屋子的另一侧,有一个用石头搭建灶台。

  怎么能看出他是个灶台而不是个石堆呐,因为这些石头内测有被火烧过的黑色痕迹,并且上面放着一直坑坑洼洼的锅,锅子的柄已经扭曲变形,锅里还有些类似于粥一类的糊糊状的不明物体。

  在门后有个石缸,缸体上许多裂痕,延伸到缸口,或许缸口还有很多缺口,但被压在一块大大的木板下看不到而已。

  在木板上有一只破碗,感觉颇像从丐帮手里夺下来一样,里面有一些和锅里一样的莫名糊糊,还有两根树枝仍在一边。

  为什么说仍呢?因为这两根树枝在缸盖上距离很远,一根都差不多就掉下去的样子。

  这两根树枝应该是用来吃饭的,因为这两根树枝的一端都有莫名的糊糊沾着。

  此外缸盖上还放着一只牛皮色的纸袋子,袋口被折着放在那里,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因为这个袋子算是这个屋子里最干净的东西,所以白研十分好奇这个袋子里放的什么东西。

  许是白研的眼睛盯着这个袋子的时间有点长,让秦大爷发现了,他不动声色的站到了白研的面前,挡住了白研看袋子的视线。

  这个屋子里连个凳子都没有,几个人就这样站着,这位大爷对此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白研连忙回了神收起了看向袋子的眼神,继续刚刚在外面的话题,尽力把这个人哄开心了,多说点关于他的事情。

  “大爷给我们说说京城的奇闻妙事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白研装作对京城很感兴趣地样子,假笑地说。

  秦大爷听到白研这个话,刚刚因为白研盯着纸袋子看地警惕的神情慢慢缓和,“京城啊,那是个好地方,那里有许多漂亮的姑娘,都不是这些山野村妇能比的,随便一个姑娘都能比你走过的那些村子,看到过的那些姑娘漂亮的多。”

  这位大爷似乎并不觉的他这个年级说这样的话题有什么不妥,一脸的心神向往的样子。

  白研看着他这样子,身上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在这位大爷沉迷于回忆一时没有发现。

  倒是站在白研身边的蓝玄转头看了看他,往他身边走近了一点点。

  “那里到处都是红墙绿瓦的宫殿,姑娘们穿着绸缎的衣裳,那个身段,水蛇一样,如若无骨。各种精致的糕点,摆在桌子上,有漂亮的姑娘给我斟酒,还有的给我喂茶点。在宫殿中还有各色的女娇娥甩动着长长的水袖翩翩起舞。”秦大爷的双眼迷离,脸上一片向往的神色,并且带着痴迷的笑容。

  真他妈是个老色棍,白研心理吐槽着,但他心里并未多想,毕竟他这个未来人没有见过以前有一种生意叫卖肉,有一种酒楼叫青楼。

  但蓝玄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且他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京城人,所以他一听这个老头的描述就知道,这人描述的地方有两种可能,一种真的可能是世家大族,有些世家大族家风不正,但他们有这实力养得起这些专门陪人作乐的玩物。另一种可能就是青楼了。

  白研并不想再继续听这位大爷的这些风流韵事,想问些有价值的信息,并且还想想个办法看看那个纸袋子里面就是是什么,便想转移个话题,“老先生以前可真是快乐似神仙,我等羡慕至极啊。”

  听到白研这话,一边的蓝玄脸黑了,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还瞪了白研一眼。

  白研被瞪得莫名其妙,还以为蓝玄这家伙等的不耐烦了,给他个稍安勿躁得眼神。

  秦大爷被白研打断自己那美好得回忆本就不怎么高兴,但是听到他得话便又开心了起来,这是听到旁边得蓝玄假咳一声,一心以为蓝玄是不好意思了,便说:“这位小伙子莫要不好意思,学学你身边这位,人就是要顺心而为,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哈哈哈哈。”

  趁着这位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白研给蓝玄递了个眼神,他先是看了眼秦大爷,后看了一眼缸盖上面的牛皮纸袋,蓝玄瞬间便明白了白研的意思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白研向看看,发现雨暂时停了,便向秦大爷发出邀请,“老先生,外面雨停了,你看咱们去外面一边走走一边接着聊怎么样?”

  秦大爷估计是很久都没和人聊起这些他很自豪的事情了,正在兴头上,便直接答应了白研。

  出去后,秦大爷关上了门,并没有上锁。

  本来白研还打算如果这大爷上锁的话就说估计一会天还下雨不能走远马上回来之类的借口,让他不要上锁的,没想到这大爷直接就没着打算。再想想吧,就那个屋里的那点东西,估计小偷来了都得哭着走,而且估计这大爷连锁都没有吧。

  本是他们三人并排走着,白研在中间,大爷和蓝玄在两边。

  走出十来米的样子,蓝玄扯谎说:“对了,那个大哥还在厕所呐,不敢他出来找不见咱们,我去给他个信儿,让他出来别乱走,然后回来追你们。”

  白研说:“那你快点,我和老先生就沿着这条路慢慢走,你快点追上来。”

  秦大爷对此并没有起疑。

  蓝玄点点头,便往厕所的方向走了。

  蓝玄走到白研和秦大爷看不到的视角,闪身便快速向秦大爷的茅屋走去。

  推开门进去,打开缸盖上的纸皮袋子一看,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看到后还是十分生气,里面是块状的冰糖。

  按照秦大爷家的经济条件,这冰糖确实不应该是他可能消费的物品,这便更加证实了大妞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是他不能将这纸皮袋拿走,仅凭这袋子冰糖无法给他定罪,他可以找很多借口为自己辩驳,因此蓝玄为了不打草惊蛇,掰了一小块冰糖,用手帕包上收了起来,然后将袋子还原放好,关好门,向白研追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蓝玄走后,白研继续和秦大爷聊着京城的事情。

  “秦大爷,看您谈吐不凡,见识不俗应该是个读书人吧。”白研一边吹捧着秦大爷,一边在内心吐槽:“阿弥陀佛,这里的谈吐不凡指的是说话很烂,见识不俗指的是见的都是**。违心的晚上都得少吃一碗饭了。”

  “自是读过些书,但是我最擅长的是乐,先皇曾夸我奏的琴余音绕梁,那些个漂亮姑娘为听我独奏一曲,都得排上月余,姿色不是尚佳的,本小侯爷根本不见。”说罢回神,秦大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嘿嘿的装着笑了两声,解释说:“小侯爷是我瞎称呼自己的。”

  白研装着很是理解的样子,点点头,“无妨无妨,我也经常喊自己白小爷,都是狂话,不用在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欣赏老先生的琴音,好让在下长长眼。”

  “这地方哪里会有琴啊,也是说笑了。”秦大爷自从说出小侯爷后神情便表现得有一丝不安,说的话也更加谨慎,不怎么肯透露多余的信息了。

  也正在这时,二人背后传来了急忙地脚步声,转头看确是蓝玄追了上来。

  他看到白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说了声:“抱歉,来迟。”本打算与他们并肩继续走的。

  但秦大爷却突然说:“这天正好不下雨了,你们该走了。”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留下的蓝玄还以为自己的行为让这个老头起了疑,但老头没走远不好开口,变向白研投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白研摇摇头,他本来还打算转个话题,引向村子和那些孩子的,结果这老头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这半天的罪不是白受了,又被臭味熏,又陪笑拍马屁的,让白研十分不甘心,于是他朝着老头大喊:“老先生,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明天有空再找你聊天。”

  秦大爷听见白研这话继续走着他的路,并没什么反应。

  “您不拒绝就是说定了啊。”白研这算的上是赖皮了。

  但是那前面走的那老头却没有骂回来,还是往回快步走着。

  等这人走远,蓝玄才开口问:“你们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回了,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不知道,不应该呀,还没有聊道这个村子和那些孩子们呐,白白费我半天口舌,鼻子都快被熏的闻不到味儿了。”他说罢,抬起自己的衣袖,左闻闻又闻闻,没有问道什么,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蓝玄,“真的闻不到味儿了,你说我现在不会一声臭味吧。来来来,快快快,你给闻闻。”

  白研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衣袖凑到蓝玄面前。

  蓝玄看见白研那眼神有点受不了的又心跳加速了,他微微抬了抬面具,凑近白研太高的衣袖嗅了嗅,眼睛直直地盯着白研低声说:“很好闻。”

  白研看着他直勾勾地眼神,听着他说的话,莫名的脸红了,眼睛眨了眨,回道:“说什么狗话,昨天赶了一天路,晚上又没有洗澡,今天还是穿的这一身,怎么会好闻。”

  说罢,突然担忧的问:“蓝玄,你不会,不会……”

  蓝玄突然很紧张,他从遇见白研后,看到他就很开心,距离很近或者直视对方眼睛的时候就会心跳加速,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紧张的睡不着,甚至还有些满意描述的生理反应,他之前也挣扎过,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突然对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哥哥有这样的感情,他下意识地否定过。

  他曾想过也许是自己正处于情窦初开地年龄,又因为这哥哥长得是在好看,他的好看无关男女,自己才会这样,于是他趁着惠永书院案子破后几天单独办事的时间,悄悄的去了一趟青楼,结果还没有进去,正在门口犹豫,胳膊便被门口的女子拉住了。结果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脂粉气,简直让他窒息,再加上感觉拉住他胳膊的手,都让他觉得浑身恶寒,他甩开女子的手便头也不回的跑了,还听见背后的女子大骂:“神经病啊,不想进来,还在门口站那么久。”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病了,事情办完后,敢拿的东西拿到了,该找的东西也到手了,但是心里就像堵着一座大山一样,直到小暑那个晚上看到走在街灯下落寞的白研,那脸上的孤寂瞬间刺痛了他的心,他好像走上前把这人拉入怀里,问问他在落寞些什么,是不是又想家了,不怕有他在。

  他知道自己栽了,而且还不是那时候才栽的,而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什么放在身边调查全是借口,就是想认识这个人了解这个人罢了,只是本来只是忠于颜值的好奇和好感,在随着了解的深入下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却只能深藏于心,不可宣之于口。

  其实他独自一人离开办事的那几天,早上出门再早,晚上回来再晚都会在白研门口站一会在动身,只是在屋里熟睡的人从来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白研的想法,这个时代他自己的想法本身就是异类,又何必多拉一个人下水。

  所以在白研看了他的眼神,听了他的话,脸上一脸的紧张担忧的表情,他一瞬间以为白研看破了他的小心思,内心渴望,紧张,害怕,整个人都紧绷着等白研还没说完的话。

  白研缓了口气说:“你不会被臭气把嗅觉熏坏了吧,怎么办,你别怕,等天晴了哥哥带你看大夫。”说罢,还仗着自己几厘米微弱的身高优势,安慰似的拍了拍蓝玄的脑袋。

  蓝玄整个人僵了一下,心里想,面前的这个人掐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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