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也好，终于……解脱了。”她呻吟着，一手抓着胸口前的衣料，满额冷汗，脸色惨白。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只有模糊印象的父母的面容，还有姐姐明美的笑颜，他们向她伸出手，似乎在欢迎她的到来。

转瞬间，亲人的脸变成了APTX4869死亡报告上一寸照片上死者的脸，他们发出阴森森的惨叫，露出要把她撕碎的扭曲表情。

蓦地，脸孔变成了黑洞洞的枪口，耳边传来了Gin的冷笑声：“Sherry，这就是背叛的下场！”枪口迸发出刺目的火光，但死的却不是自己，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中——工藤、阿笠博士、步美、兰……还有白马。

不，还不能死，还有要完成的事。

而且，就算死，也要死得干净些。她可不想和这些白鼠死在一起，直到三天后腐坏的尸体才被发现。

不过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灰原戏谑地想着。

剧烈疼痛还没有停歇，已经蔓延到了颅骨，让她的视线都模糊起来。她摇晃着站起身，蹒跚地挪动到桌子旁找到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那个人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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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一向浅眠的白马被手机振动声惊醒，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犹如恶魔的眼睛，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白马抓过手机，屏幕显示着“哀”。

“小哀，怎么了？”

电话那边先传来了杂音，然后是熟悉的声音：“你……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白马察觉对面的声音有些异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没什么。”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我马上过去，不要挂电话。需要我拿什么东西吗？”白马翻身下床，疾步走向衣柜。

“麻烦你帮我买……不，不用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灰原？你到底怎么了？”

对面再无声音，只有隆隆的雷声在屋外炸响。

白马飞快地套上衣服，抓起玄关的雨伞就要出门。

在即将踏出家门的一刻，他返回客厅，带上了柜子里的医药箱。

汽车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雨水冲刷着车窗。雨刷徒劳地左右摆动，在略过的一瞬间刮出一小片清晰的视野。

一场反常的大雨。

白马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湿滑的道路，偶尔的轮胎打滑提醒他雨天超速的危险，但他仍紧踩油门。

要报警或者叫救护车吗？不，她没有报警，而是选择给自己打电话，说明情况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不，也可能是她不愿意报警……而且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她也绝对不会在深夜三点钟打电话给自己，她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白马侧头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仍旧保持着通话状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再多想，只是踩油门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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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灰原！”

焦急的声音钻入灰原的脑袋，将她从昏睡，或者说昏迷中唤醒。

她认得门外的声音，是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