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水、桶装面、能量棒、茶饮料……
“你又不打算睡觉了?”白马蹙眉,问不远处查看白鼠情况的灰原。
“那些都是小女生的零食啦!”灰原故作轻松。
“这个呢?”白马两指捏着一罐咖啡摇晃着,问道。
“……偶尔需要在晚上记录一些数据……”灰原小声回答,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
“需要记录什么?我帮你。”白马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谢谢,不需要,我自己应付得了。”
这句话总像一盆凉水,让温暖的氛围变得和室外一样冰冷,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由灰原引起的尴尬沉默一直持续到白马离开,在走出实验室时,他还是忍不住嘱咐道:“我带来了毯子,放在沙发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好。”灰原感激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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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咔哒……”周围回荡着老式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掺杂着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的细响。实验室里只开着一盏台灯,面前是电脑屏幕,旁边有一罐喝了一半的咖啡,一切都与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不,也许不一样。解药已经进入动物实验阶段,离“弥补APTX-4869的过错”这个永不可及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说不定不久之后自己的人生也将迎来一次清算吧。
灰原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缓解眼部疲劳。
“解药”两个字就像就像火焰,引得她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地靠近,追逐虚妄的光明。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几乎没怎么进入深度睡眠,哪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大脑仍不受控制地运转,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灰原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03:02。
做完这次记录就睡一会儿吧,她想着。
恒温箱中的白鼠全是6-8周的小鼠,并没有做对照试验。她只是对解药的剂量和各成分的配比进行最优实验,因为现在她没有时间和条件进行完整的动物实验。
“1份果然有些勉强么,全都失败了……1/2份也不行……1/4份的话……”灰原扫视着各组实验白鼠的情况。
毫无预兆的,一只体形明显大于其他小鼠的白鼠引起她的注意。
终于成功了?!
灰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刻伸手去拉恒温箱的门把手,想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突然,一阵无法让人忽略的疼痛从左胸传来,似乎肋骨被拆开,一只大手正在大力攥着心脏,要将柔软的心脏捏个粉碎。
痛苦迅速蔓延到整个左半边身体,左肩胛、左腹部……
灰原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她背靠着恒温箱柜门,瘫倒在地板上。
我就要死了吗?
像感染了木马病毒的电脑一样,她的大脑不断重复着这个毫无意义的句子。
她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死法:被Gin的BERETTA 92F爆头,在与组织的对战中死亡,或者接受审判后在某个不知名的秘密监狱老死或病死……
难道今天我就要因为急性心脏病和这些白鼠一起得见死神的尊容了吗?
“也好,终于……解脱了。”她呻吟着,一手抓着胸口前的衣料,满额冷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