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芦镇南边的一角,有个土坯房,周围没人仅此一家,那是某个教书先生的家。
门口杂草长得老高,但比起院子里的还是稍微逊色。那房门上有几个豁口,要说挡风是挡不住的。再看那土墙,碰一下就会掉渣,房子里面顶上的房梁满是蛛网,再上的屋顶更是没有一片好瓦。这哪是一个教书先生住的?倒像是孤寡老人的住所,虽然以那老先生的年纪看来是差不多的。
“这当真是先生的住所?”有人仔细打量一番,总觉得这不像是教书先生住的地方,又走出院子看看附近,想找到个好一些的。但不管怎么看,这周围依旧是只此一家。
“别看了,钥匙能打开这锁,这里应该就是先生家了。”拿着地图和钥匙的严陆跟着出来,冲那人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自己也瞟了几眼,想找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来。毕竟那老先生可是眼都没眨就弄了个能让人感受炁的结界,要是在这之前说这是他家,或许是还能有人相信。
众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有人开口说:“要不我们先回去问一下?”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附和要回去。严陆虽然没做反应,但此刻听到他们的话也是有些动摇。
难不成走错了?当然不可能,至少他是这么想的。毕竟整个镇子他可是走了大半,而且手里的地图上面标注与周围都对得上,这怎么可能走的错?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疑惑要不要回去,陆霄津和麝拿起墙角的扫帚,进屋去打扫了。
反正先生说的是打扫这个院子,只要做就行了吧?在乎他这些干嘛?
见有两人开始行动,其余人有些犹豫,但很快,又有两人不再杵着原地。随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拿篓子的拿篓子,割草的割草,弄蛛网的垫高了去弄。
这院子虽然不大,人也有这么多,但打扫起来却是极为费力。
那桌子上的灰积的有十张纸这么厚,手指在上面一抹,竟是和墨一般黑。再看上面那油灯,里面的灯芯都没了,只有一点烧过的黑炭一样的东西。把上面的东西收拾开翻过来,那叫一个乱啊,下面都快成盘丝洞了。不过幸好,蛛网里面好像没有蜘蛛,要不然刚刚那棍子搅动,怕是直接飞到脸上了。
等收拾好桌子,已经是过了有快半个时辰,因为太脏了,光是擦都擦了有一盏茶的功夫。
这还算是轻松的,那院子外头的杂草才是真的烦人,也不知道是长的太好了还是镰刀不中用,拽着割了好长时间都没割下来,明明看着这么纤细的东西,却是割不动。
相对轻松的估计也就扫地了,只需要把地面的枯叶扫干净就行,就是这时不时吹过一阵风,总会将扫到一堆的叶子给吹散。
再看那垫高了弄蛛网的,整个人是几乎不敢动,总感觉脚下有点晃,但又不得不注意头上。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但万一呢?指不定就会有个蜘蛛掉到脸上,所以他整个人都是有些担惊受怕的。
过去了一个时辰,麝手上的工作已经忙完了。他看了看其他人,差不多也有完成了,他也懒得去帮,走进屋子里找了个凳子歇着。
他刚坐了不到片刻,就有人走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陆霄津。两人都是拿着扫帚扫地,想来他是弄完了。
陆霄津进来见已经有人歇着,明显的愣了愣,然后以一种很不明显的幅度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这家伙其实只是不想说话吧?在点头回应后,麝如此想到。
在两人都弄完坐了好一会,终于又有其他人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先是严陆,他是收拾灶房那边的。然后是那个叫禾春的小胖子,还有王岩,他们是一起打扫灶房那边的。
他们愣了愣,向里面三人笑着打了招呼,想找个地坐下,但这就看到三张长凳,都有人坐下。那王岩干脆就靠着门扉,倒是禾春,他走到麝旁边,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意思就是:我能坐这吗?
看他脸上挂着点笑,大家都是同一讲堂里的,麝点了点头往旁边坐点。那小胖子道了声谢后就直接坐上来了,他坐上来的那一刻麝明显的感觉到这长凳有些摇晃,像是要支撑不住这重量一样。
麝被这重量结结实实的吓到了,这要是翻墙的时候下面有个人,怕是能给他压的昏过去。
禾春一坐下就开始嘴巴不停了,先是说着这房子怎么怎么个破烂,又是说那院子里的井怎么个矮、怎么个捡漏。然后又说灶房打扫起来如何费劲,那锅边比墨还黑。然后目光扫过那放着的泥像,又是念叨着自己的想法。
然后说了好一会,几乎所有人都进来了,他话题不知道怎么又到了麝身上。
“诶、麝兄,先前在讲台偶尔瞥见你画符如此通顺,可是有什么秘诀?”这家伙,居然以为是有什么诀窍。
麝听这话,心里也没什么波动,本来是不想说,但看他那样子感觉就像是会纠缠不放,麝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画到满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