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人渣

“正如时间不在时钟里，

爱情也不在肉体里：

肉体只是说出爱情。”

――耶胡达·阿米亥

“毕沂。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听见他轻笑着说。

他说我是个奇怪的女人，但语气全然没有怪罪，也没有一丝的怒气。我心想，他大概欣喜于我的与众不同。人总是矛盾的。他讨厌并享受着那些虚伪女人的奉承，期待又看似蛮不尽兴的欣赏我像独角戏的演出。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怪”就像在说“独特”。即使现在有很多人不承认逆风而行和怪异是独树一帜，但他们同样崇拜着、试图模仿着这种怪。我知道他说我怪，是在诉说他的爱。这是在为后来他对我某种不可自拔的情感――爱或者其他更深沉的东西在做着铺垫。

这样听起来是否显得我太过于果断。但我的直觉向来准确。我总有这种预感。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发生不可预料的、不可自拔的、不可言喻的复杂关系。像根根缠绕，密切不可分割的藤蔓和经络。

“你是第无数个这样对我说的男人。但你和他们的表达方式不同，所以你也是怪的。”

“他们怎样说？”

他仿佛真的好奇这个问题。

“他们说我独特。”我笑道：“我曾经和一位浪漫主义的诗人做过恋人，他把我比喻成开在冬天的野玫瑰。他说我并不含苞待放，说我是招摇又独特的存在。”

他抽着烟开始发笑像是被这太过于诗意的比喻逗笑，“那么我真的甘拜下风，我可说不出这样有深意的句子。”

我也跟着他笑。

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升起，覆盖窗户的大半领地。从奶白色的丝绸窗帘照进的阳光透着昏黄又温暖的气息。他指尖的尼古丁是掺杂着他身上的独特的海盐和桔梗花味道古龙香水味，独具特色的男士气息浓厚又缭绕。覆盖住我·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填塞进我皮肤纹理的粘稠，连接起我断断续续的记忆。重合又浩瀚。

我们突然默契的停下，彼此对视的目光中擦出不一样的火光。这一刻仿佛世界突然断开其中连接的薄膜，我们是彼此浩瀚中咫尺贴近的唯一。

突然，我们从那束火光中读出了彼此的欲望、性/欲、疯狂和探索。

“你可以用你的身体、力量、欲望来制造足够抹杀我的浩瀚。”我先附身亲吻住他，用手口子他的后脑勺。感受到略微有些刺人的发扎进皮肤里的感觉。

我乐于享受和感受。在欲望这条黑洞中我忠实于放肆。我不是传统意义上保守的女人，我乐于和陌生男人的约定和在床第之间的纠缠。我爱藕断后没有丝连的、慵懒快活、不带感情的关系。人总是如此，对熟悉的人往往无法完全的释放自己，对待陌生的人却能够敞开心扉。

人总是无法或不敢正视自己的欲望，可欲望不是罪孽的。欲望和性是礼物，不是取悦或换区的工具。肉体的欢愉同样不代表爱，一段的关系的开始都是又无数铺垫和前缀在看不见的空间堆积而成。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疯狂又肆意的做爱，享受快乐。我相信这是上天注定。我早有预料也无法意料。我是个信命的人，我更乐意随遇而安。

“毕沂。”他用低沉又碾转的声调在我的耳边轻轻吐出。像在深情的说着我爱你，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招他在多少女人的身上用到过。

“我在。”

我回答他。却又不住的好奇，他会不会在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使用这诱人心魄的招数时出现差错。他会不会喊错名字。毕竟他的床板大概多大无法计数。

“这一刻我们是情人吧。”

“当然，彼此唯一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