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上来的！”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年级主任。
一时间三个人都愣住了。
阿妍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探出一个头，看到完好无损的季离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地隔着铁门问了一句：“没事吧？”
季离最先反应过来，对年级主任大声喊了一句：“老师，她们找我麻烦！”
季离的成绩放眼整个高一年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年级主任对她并不陌生。
年级主任点点头，随后沉下脸，对阳纯雪和温涵说：“你们高二年级跑来我们高一年级干嘛来了！学校明文禁止，不准上顶楼！哪来的钥匙？还不快把门打开！”
季离出来后便站到阿妍身边，悄悄对她做了个口型：“谢谢。”
年级主任示意她们先离开，便开始厉声问责：“叫什么名字？你们年级主任是谁？我非得让他好好教训你们……”
一走出他们视线范围，阿妍便如蒙大赦般：“吓死我了你，还好我机灵，不过，你真的没事吗？”她上上下下打量季离，眼中满是担忧。
季离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的刘海：“差一点就有事了，所以真的谢谢你啦！”她勾着阿妍的脖子把她搂到怀里，“请你吃冰淇淋！”
之后的几天阿妍坚持要陪季离上下学，说是怕阳纯雪心有不甘在校外找她麻烦。季离推脱不掉，只好由着她。
这几天风平浪静的，阳纯雪没来找她麻烦，但也没听到关于阳纯雪的处罚。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季离以为，在七中这样以校风严谨著称的高校，私自进入学校禁地，又有霸凌嫌疑，还是年级主任抓到，再不济也会被通校批评，原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季离更关心的是，自从和阿妍一起上下学后，就没再遇见过许以良了，学校也没碰到过，他似乎好多天没来学校了。
季离终于说服阿妍不用陪她后，她一早从家里出门，在小区门口等到快上课都没等到许以良的身影。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课间去了高二年级许以良所在的美术班。
众所周知，艺术生总比普通学生自由，季离踏入那层楼便明显感受到了气氛的差异。
艺术生们大都穿着自己时尚潮流的私服，偶尔几个穿了校服的，要么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要么画满了涂鸦挂着叮当作响的金属配饰。男生们倚在阳台上谈天说地嘻笑打闹，化着或浓艳或清淡的妆容的女生们则围在楼梯口讨论八卦和新出的美妆，反而教室是最空荡的。
也许是氛围过于放松，穿着新生校服的季离并未引起注意。
她径直走向许以良所在的十二班。
班里只有寥寥几个女生散落在座位上热烈地讨论杂志，季离看到，其中一个长发挑染成栗色的女孩背对着她，背影有些眼熟。
季离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敞开的门，班里的女生没什么反应，倒是阳台上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朝着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哟！稀罕啊，高一的学妹——来找谁的啊？”
他这么一闹，周遭的学生都注意到季离，密密麻麻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她心里埋怨那个男生起哄惹得她这样高调，面上却又不得不露出礼貌的微笑：“学长们好，我找许以良。”
一听这个名字，男生群中一片哗然，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回答她：“他啊，我们班的，得有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吧。”
“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季离一听，焦急追问。
“不清楚，反正没过多久就这么缺几天课，都习惯了，不过我们跟他都不熟。”他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季离道过谢准备离开，却敏感地察觉背后似乎有一束不怀好意的目光，她转头，看到了那个栗色长发的女孩——阳纯雪已经转过身正盯着她，目光似冷箭，擦着季离的耳畔过去，空气都凉了几度。
她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换了个新发色。
季离身体僵了僵，不想节外生枝，便避开她的眼神，转身离开。
没等她走几步便被身后一股大力拽得转了个圈和那人面对面。
阳纯雪瞪着她，漂亮的杏眼盛满了怒气，掐在她手腕的手加大了力度：“季离，听说你来找许以良那个神经病啊？”她唇边漾开一抹嘲弄的笑，似挑衅。
季离皱了皱眉，一把拍掉她的手：“我看你需要去精神病院预订一个床位倒是真的，别招惹我，没空搭理你。”
阳纯雪不依不饶：“怎么的，我说错了吗？许以良就是个神经病，你喜欢神经病你也脑子好不到哪里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敢这么对我说话……”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劝她算了别跟学妹计较。
她怒气冲冲地对那人转移怒火：“张雅浩，你多管什么闲事！怎么，是看上那女的了吗……”
虽说阳纯雪一副要吃了她的怨毒表情，但到底没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季离趁她和别人扯皮之际快速离开了。
季离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她咬着手指头在课桌上捱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铃她便一个箭步从后门第一个冲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阿妍。
她进了小区后没回家，而是拐了个弯来到C栋楼下。
那是许以良家。
她借着遛弯的由头无数次经过这里，无数次在楼下徘徊在脑海中勾勒着俩人偶遇的画面。
因为各家的阳台上挂着晾洗的衣物，所以许以良的家很好认，季离轻易认出了他家所在的楼层，从外面看，卧室位置的窗户窗帘紧闭着，明明是白天，那个黑色的窗帘却仿佛把他的家笼罩成了黑夜，毫无生气。
“402……”
季离默念了几遍楼层的位置，按下电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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