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护着她?”持刀的少年以不屑的口吻询问眼前的炭治郎,他呼出一口白色的气,逐渐上漂消失。
“她,她是我妹妹!”炭治郎害怕眼前的人会杀已经变成鬼的妹妹,于是赶紧拼命抱住妹妹大声的解释,意图蒙混过关,心里想着:“所幸就说是我们之间闹矛盾吧。”
那人好像真信了,低着头音乐发出嗯嗯的声音。
可是片刻间妹妹却挣扎了起来,仰天发出咆哮就想挣脱哥哥的束缚,炭治郎拼命的抓住妹妹,她就趴在自己的双膝上。
“你说,那玩意儿是不是你妹妹?”对方显然不信,炭治郎紧张的无话可说,只得是使劲的抱紧挣扎的妹妹警惕的看着对方,一瞬之间对方踏步挥刀,看起来是要来杀妹妹了,炭治郎不得不俯身去抱妹妹,想让刀砍自己。
可是这俯身的那一刻却什么都没有抱紧,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炭治郎扑在雪里,直到是听到妹妹挣扎的声音以后才抬起头,看见的手对方正站在妹妹的背后单手抓住妹妹被固在腰间的手,只是一用力妹妹就无法招架而向前弯腰没法再抵抗。
炭治郎大声的呼喊妹妹的名字,正想行动,却听见对方冷冷的说道两字:“别动。”
对方的刀在手上,妹妹也在手上,炭治郎自当是不敢轻举妄动,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看着对方。
“我的工作是斩杀恶鬼,你的妹妹首级我也将会一刀斩下。”像是在为炭治郎说明什么一样,眼前的人冷冷的说着。
“请等一下!祢豆子她并没有杀死任何人!”炭治郎赶忙解释,少年似是有点兴趣去听这其中的缘由,不做过多的动作,只是默默的听着炭治郎说的话:“我的家人身上有一股,有另外一股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人应该都是那个家伙杀的!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但她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她变成这样很简单。”少年手上的妹妹又开始挣扎了,不过依旧没法逃脱,他用冷若冰霜的口吻说:“只要人的伤口碰到了鬼血就会变成鬼,鬼就是这样越变越多的。”
“祢豆子才不会吃人啊!”炭治郎大声解释。
“胡说八道,你刚才不就差点被她吃掉了吗?”少年皱眉,他对炭治郎说。
“才没有!她还是知道我是谁的!”炭治郎张开双手挥舞着,这是人本能的一种动作,他想让眼前的人看自己并不要作出伤害妹妹的动作,与此同时慌慌张张的大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这样说稍有些不妥,炭治郎这才发觉,停顿半秒略微思考过后再次脱口而出:“祢豆子一定能复原!她一定能变回人!”
“不可能,人一旦变成鬼,就再也变不回人了。”少年说。
“那我就去找!我一定能找到让她变回人的方法!所以请不要杀她!”炭治郎的声音有些沙哑了,一直都在大喊,可是他停不下来也不敢停止这样的大声呼喊,继续的朝对方呼喝:“我也一定会找出那个杀害了我家人的凶手!所以我求你不要杀她!”
男儿膝下有黄金,过去好像有人对炭治郎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说是国外的一句俗语,炭治郎吞咽下去不甘的胆怯,颤抖着渴望眼前的人,这个世界不要再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东西了。
“请手下留情。”炭治郎颤抖着跪下,冰冷的雪在膝下融化,手掌上也有雪水融化,冰冷的感觉让他小指头和指尖冻的很痛,他的泪水从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匍匐着像条卑微的小虫子一样,说话的声音很小带着屈辱卑微的哭腔:“我求求你,请你别杀我妹妹,求求你了。”
一如既往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少年还抓着妹妹的双手,背影里妹妹似乎也看向了哥哥,三人彼此都沉默了下去。
“不要把杀生大权交给别人!”突然间少年嘶吼咆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哭腔流泪的炭治郎不由得被这声音惊得抬起头来。
“也不要这样惨兮兮的跪地求饶!如果这些有用的话!你的亲人们也不至于死在家里!”他好像是在教育,在训斥炭治郎,炭治郎茫然的跪在地上。
“区区到了生死攸关连选择权都没有的弱者!还说什么要让妹妹变回去还要找到凶手!真让人笑掉大牙了!弱的人没有选择权!注定只能被人踩在脚下!要说让你妹妹复原的方法怕是只有鬼能知道!可是你别以为你给他们下跪他们就会告诉你尊重你的想法!我自然也不会尊重你的想法!这就是事实!”话音未落少年举起来手中的长刀直指向炭治郎继续痛斥:“刚刚你只是趴在你妹妹身上想替她挡刀而已!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她吗!为什么不举起斧头反抗!为什么要背对着我!就因为你这样!你妹妹才会在我手上!”
“你的所作所为!”
“就相当于你告诉我!”
“我随时都能杀了她一样!”
一句句,一字字都烙印在炭治郎的心里,炭治郎觉得震撼,他不敢相信眼前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不停的喘息眼前妹妹再次发狂。
不知道该做什么,下面该怎么做?听他的奋起反抗吗?炭治郎现在就连站起来都不敢。
少年的脸再次变回了原本冷漠的样子,他心里本就不打算杀眼前的女孩子,他看见了这个女孩与其他鬼不同的地方,不过他不敢保证她不敢吃人,第一眼便是看见她趴在自己亲生哥哥的身上。
看着眼前的炭治郎,他心想:“不要哭,也不要绝望,这些都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打击,至亲被杀亲生妹妹变成了吃人的鬼,一定很痛苦很想大声嘶吼吧,我全都知道,假如我再早半天抵达,你的家人或许就不会被杀了,可是我不能让时光倒流,随便的恨吧,不共戴天的恨,纯粹的愤怒,会化为坚不可摧的动力使你变强的,它会督促你找到答案。凭借弱小的觉悟,是无法保护妹妹,也无法让她变回人类的,更不可能让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少年如此的想,方才直指炭治郎的刀口随之转向了炭治郎的妹妹祢豆子身上,炭治郎颤抖着半个字卡在嘴里,他想让眼前的人停手,却根本没办法制止。
长刀从妹妹的胸前没入,妹妹痛苦的喊叫,这激起了炭治郎的凶性,慌慌张张的他从地上随意的一抓,抓住一块石头便就扔向眼前伤害自己妹妹的家伙。
眼前的人用刀柄挡下石头,说时迟那时快,炭治郎摸起地上有一排牙印的斧头便俯身冲了过去,在地上又抄起了石头,再扔过去时却被眼前的人躲开,妹妹好像也要助哥哥一臂之力一样,在躲避的空隙里一口叼住对方的羽织摇头晃脑的撕咬,少年又气又笑,只感叹眼前炭治郎的这一行为纯粹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毫无章法的攻击而已。
实在是愚蠢至极,待到炭治郎论斧冲到面前时以刀托自上而下的敲击,击到炭治郎的后背,只是一击便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炭治郎再没爬起来过,原本咬住衣服龇牙咧嘴的妹妹好像受到了打击,看着哥哥也不再动了,少年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碗里的肉可飞不了,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地上的炭治郎手上并没有斧头,自言自语道:“斧头呢?”
一个机灵,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就只看见一个旋转而来的斧头正向他的脸上飞来,慌张的歪头躲避,只听几许风声斧头就插到了身后的大树上。
少年意识到眼前的炭治郎在向他扔石头时好几次都躲到了树后,应该是借着树干的掩护向高处扔出了斧头才对,为了隐瞒自己手无寸铁的样子,故意把双手放在身后作出一副冲过来要挥砍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己毫无胜算,于是便采用了这种战术,摆明了打算被砍一刀后要与他同归于尽,这家伙…似乎并不如他感觉的那样头脑简单。
正想着,少年只觉得手上突然松动,被自己抓住的女鬼一击侧踢便将其踹离地面,向后飞出数米,大呼不妙,眼见祢豆子扑向炭治郎,心想炭治郎恐怕会葬身鬼腹,正要后悔懊恼却只间祢豆子张开双手护在炭治郎眼前,龇牙咧嘴。
待到确认炭治郎安全后,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似是要与眼前的人拼命来保全自己哥哥的性命,少年感叹在以前也有人同他说过一样的话,不过他们都沦为了鬼的盘中餐。
处于饥饿状态下的鬼,即使是面对至亲也会毫不犹豫的吃掉,纯粹因为他们的营养价值很高,少年迄今为止已经目睹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了。
现如今祢豆子身上有伤,鬼在自愈时会消耗体力,由于变成鬼的过程鬼也会消耗相当大的体力,于是毫无疑问的,祢豆子处于重度的饥饿状态中,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了炭治郎才对,可是她却摆出了保护要保护炭治郎的架势。
想到这里,少年逐渐收刀进鞘,祢豆子一个箭步朝他冲来,少年更快一步的后退,心想:“这对兄妹或许真的有所不同吧。”
祢豆子慢了一步,抓住机会少年一击手刀敲在祢豆子的脖子上,祢豆子应声倒地,一如她哥哥,倒地后再没爬起来,闭着眼就此睡去。
睡梦中,炭治郎匍匐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已经故去的妈妈与弟弟妹妹们围绕着他,跪在地上谁都不说一句话,直到是母亲俯下身去,才低语了最后的话语给炭治郎:
“我们也不想把你丢下,对不起,炭治郎,祢豆子只能拜托你了。”
炭治郎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他想要爬起来和他们对话,可是拽紧了拳头奋力的挣扎起来时身边哪还有妈妈他们的踪影,他拽着的仅仅是妹妹的羽织,而妹妹的嘴巴上含着不知什么时候拴在脸上的,竹子做的口枷,身体也从成年女性恢复了原本少女的模样。
“醒了吗?”炭治郎匍匐在雪里,就在他凝视妹妹睡颜的时候有人发话了,炭治郎一个激灵赶紧抱住熟睡的妹妹,警惕的望向说话的人,那是之前想伤害妹妹的少年,他站在树后,只露出半边身体,模样冷峻呼出些许的白气。
“如果想保护妹妹找到让她复原的方法,就去拜访那位住在狭雾山山脚下,那位名为鳞泷左进次的老者吧,告诉他你是受富冈义勇指点而来的就好。”他说完开始把身体收回去,走前还不忘说:“尽管今天是阴天也不要大意,小心别让你的妹妹被阳光晒到。”
说罢,只是一瞬间这自称富冈义勇的少年便消失了。
护住妹妹的炭治郎惊得一身冷汗,他什么也没说,即使想说什么也无人可以说起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要回家去了,炭治郎的妹妹醒后好像换了一个人,双目无神偶尔发出声音也是嗯嗯呜呜的声音,好像变成了隔壁镇子里的傻子三郎那样的人,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只有手牵住她往一旁走时才知道要做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塌陷的屋子不知道被什么人尽可能的修缮起来了,门口有几个简单的土包,土包前有人用木牌立了几个碑,写着妈妈或是弟弟妹妹们的名字,都是用新鲜的新砍木头做的,刀工整齐平滑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做的,仔细看被修缮的屋子,算不得最好,修补的新木料也都是平整光滑的。
半开的屋子里有一封信放在被打理干净的地板上,血迹一类的都被人打扫干净了,炭治郎把妹妹牵进屋子,同时也拾起了信件,信件沉甸甸的,炭治郎打开后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些现金,数目很大,比全年卖炭的钱还要多出许多的一笔钱,在钞票上还有一封墨水还没干透的信件,些许的墨汁渗透纸张,隐约看得见上面写了些什么。
【炭治郎,关于你家里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信的第一页如此写道,炭治郎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人在为自己家里的遭遇感到抱歉吗?继续往下看。
【这些钱是暂时的救济金,我知道你要去拜访鳞泷左进次,在路上会需要一笔花费,这些便是路上的盘缠,若无法成为他的弟子也可以作为正常生活的一笔花费,平日我会定期回来,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炭治郎一边看一边皱眉,这封信究竟是谁写的,最后的落款并没有写出来,不过炭治郎把纸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有一股紫藤花的香气,屋子里也有紫藤花的味道,还有些其他的味道也可以在里面被闻到,那股味道和妹妹身上鬼的味道一样,是其他鬼吗?
炭治郎吞了口唾沫,他走出屋子,外面墓碑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再仔细闻闻,炭治郎发现这个味道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