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啼看着他的背影,白色道袍的后领处有一片红色,乌发稍乱,是江啼这半个时辰靠在他背上弄乱的。
“咳,咳——”风过,江啼咳嗽起来。夏夜的风是闷热的,不同秋季那般凉爽,不同冬季那般冰凉。但山中的风多多少少比较凉。
白衣道士将江啼搀扶到竹舍里,刚刚他背了江啼一路,现在没什么力气了,喘着气,汗珠从额头滴落在地板上。
白衣道士将干布浸到一盆已打好的水里,将布取出后拧干,轻轻地擦去江啼脸上的乱七八槽的血迹。除了头上那道血痕,脸上也有两三个小口子。
血有些已凝固,白衣道士擦了好几次才擦干净。
他轻轻地用湿布擦那道血痕,江啼不自然地打了个哆嗦。“疼吗?”白衣道士轻轻问道。
江啼自小便不怕疼,挨打的次数也不少,但还是有意要把疼痛的动作做大一点。“嗯。”江啼缩在他怀里,应了一声。
白衣道士没说什么,只是把动作放轻了一些。
江啼昏昏欲睡,白衣道士见他眨眼频繁,叫他躺在木榻上。
江啼见他要出去,坐起来问道:“道长,你去哪儿?”
白衣道士一手拉着门,回头道:“我叫印晚川,道友,你呢?”
“不敢当,我姓江,单名一个啼。”
白衣道士笑了笑,出去了。
真奇怪,他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
江啼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傍晚了。
窗外,忧郁的夕阳将紫铜色余晖洒入幽深的山林里,一切都笼罩在莽苍苍的暮霭之中。
塌边上有张陈旧的木案,案上有一面沾了灰尘的镜子。
江啼用衣布擦了擦,发黄的镜面上显露出一张脸。
江啼看着自己的脸,脸上的小口子还好,没有毁容。头上那道血痕处理好了,包着白布。他在榻上呆呆坐着,两条腿耷拉着,侧头听着窗外的虫鸣。
过了一阵,江啼觉得无趣,便下了榻在竹舍里转了一圈。江啼注意到竹舍外圈有仙障,小妖小兽、豺狼虎豹并不能接近。竹舍里的摆设陈旧,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来过。竹舍里除了一张木榻,一张木案,还有些木柜子,上面满是灰尘。
忽然,竹舍的门开了。门外走进来昨天的白衣道士,浅褐色的瞳仁,乌发半束半散,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右手执剑。剑锋上一抹鲜红。
印晚川见他站着,问道:“你醒了?”
“嗯。”江啼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剑锋上。
印晚川顺着他的目光,见他看着自己的剑,将剑收回剑鞘里。
印晚川道:“你饿了吗?”
江啼才想起,自己两天没吃东西了。他道:“饿了。”
印晚川提起木柜上一只菜篮子,转身出门。
江啼见他刚来又要走,忙问:“你,你又去哪?”
印晚川笑了笑,晃晃手上用竹条编成的篮子,看着江啼,道:“买菜啊。”
说完转身出了门。
江啼追上去:“我…我也去!”
江啼从未买过菜,在小摊子前左望望右瞧瞧,印晚川笑着提醒他:“再晚人家摊主就走了。”江啼才悠悠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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