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请回吧,恕在下不能奉陪。”
印晚川望向窗外。孤鸟在山林上空盘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悲鸣的声音让人颤颤的。
江啼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躲这么久不肯见我,还戴个破斗笠。”
他走向前,捏着印晚川的下巴,强/迫他别过脸看着自己。他看着印晚川苍白的脸,“我还会再来的。”说完,甩袖而去。
“我不见你,是不想连累你一起受苦……”印晚川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
话没说完,却被那个背影打断了,江啼转过身,看着他的双眸,道:“我不怕受苦,我愿意陪你受苦。”
江啼头也不回走出了宅子。
月光穿过树荫,漏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江啼靠在窗前,望着深蓝天幕上的明月,五百年前那个夜晚,月大概也是这么亮……
五百年前。
江啼躺在草地上,他头上被打出了一条伤痕,还在滴血。夜晚温度降低,碎草上沾满了水珠,小小的水珠也映出白玉盘般的月。月很白,很亮,没有一丝瑕疵。江啼伸手摸摸头发,在看手时,多了一抹鲜红的血。
江啼默默注视着明月,竟感到有些困了。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抵挡不住困意。他很困,快要睡着了。
一睡,也不知道会不会醒了。
周围的草地响起杂声,也许是鲜血的气味,将妖兽吸引过来了。江啼定定躺着,动也不动。
图来一抹白色把他从地上扶起,江啼就着月光一看,是个白衣道士。白衣道士看到江啼的伤口,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帮他临时包扎了一下。道士让江啼趴在他的背上,江啼没有多少力气,还是挣扎着用双手搂住了他的颈部。
白衣道士身体传来阵阵温热,江啼冰冷的双手也逐渐暖和。
江啼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发很长,丝丝缕缕,披在肩上。
白衣道士感受到江啼的双手微微颤抖,轻声对他说:“别怕,我不会害你。”
江啼在他背上轻轻哼了一句“嗯。”
山路崎岖难行,江啼在白衣道士背上颠颠抖抖,如此抖着,再困的人也睡不着。江啼注意到山中处处都是林子,一片翠绿,有几间竹舍或是草屋错落在林间,沿途并没有看到村庄。
明月高高挂着,枝梢随着微风微微摇晃,山中微有几分兽鸣,像是来自更远处的深山里。山岚飘飘忽忽,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江啼无意间瞥到了白衣道士的佩剑,剑柄雕着精致的花纹,利剑并未出鞘。
经过半个时辰的行走,白衣道士来到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势,林间里有一间竹舍。竹舍旁是一棵较为高大的梧桐树,数不清的树枝延伸着,风过,梧桐叶簌簌响着。
蝉不知躲在哪儿,轻轻鸣叫着,为熟睡的山林演奏着一首夏的夜眠曲。
白衣道士走进院子,想来这是他居住的地方。江啼从他背上下来,跌跌撞撞地在栅门旁坐下。白衣道士转身走进竹舍内。
江啼看着他的背影,白色道袍的后领处有一片红色,乌发稍乱,是江啼这半个时辰靠在他背上弄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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