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江公子求见。”仙童弓着身子,看向榻上的人。
“江啼?”榻上端坐着的人撩起斗笠檐垂下的白色轻纱,抿了一口茶。
“正是。”仙童仍然躬身向那人行礼。
那人整理了素白的道袍、斗笠,才道:“让江公子进来。”
“是。”仙童退了出去。
仙童走到宅子外,拉开竹栅门,对门外人行礼,到底是客人,他恭恭敬敬说道:“江公子,请。”
江啼已经来过一次,不需要仙童带路了,仙童便推了下去。江啼凭着记忆在曲折的走廊里绕着,绕到古朴宅子深处一间较大的房间门前。
房门两边站着两个身形修长的仙童向他行礼,江啼走进房间,房间里有一阵淡淡的幽香,原来木案上有一盆兰花。兰花未开,只是含苞的花蕾。走进去才看到一个人戴着斗笠坐在榻上弹琴。
琴声悦耳动听,斗笠的轻纱随微风飘动,江啼站在那儿,看不清那张轻纱后若隐若现的脸。
那人见江啼看着他,琴弦上的双手便停了下来,道:“天色已晚,江公子还来找我做甚?”
声音偏低,悦耳动听。
江啼走过去,那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江啼站着,没有坐。
“江公子站着作甚?坐下说话。”那人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江啼隔着一道轻纱也感受到了。
江啼看着他,轻轻道了一声“印晚川”。
印晚川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公子说的是哪位?”
“在下孤陋寡闻,不曾见到他。”
江啼有些不耐烦了,他上次见到这人时,已经能确认了,他正是印晚川。
人的习惯一但养成,就很难改了。
也许是印晚川某些不经意间的动作,让江啼认出了他。
“江公子?”
那人见他不言语,微微抬首,望着他。
“印晚川。”他又说了一遍。
“在下不知印晚川是谁…”他依旧淡淡地说。
江啼微怒:“你不是印晚川吗?”
虽然是问句,但江啼说这句话时居然带点反问的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想伸手摘下斗笠,扯掉轻纱。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紧紧握住他手腕。
门外的仙童见里面说话声大了,以为两人吵起来了,冲进去团团围住江啼,都想拔剑,印晚川却轻声制止道:“等一下。”
他望着江啼:“我想,有些话我要和江公子说清楚。”
仙童弓身退下了,却还是一脸担忧的神色。
江啼把手一抽,挣脱了印晚川。这些年间他修为猛增,已远远超过了印晚川,印晚川又怎是他的对手?
印晚川收回手,正准备说什么,江啼却抢先一步,利剑出鞘,带起袭袭微风,剑尖轻易就挑掉了斗笠。
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从前,印晚川很爱笑。仿佛一笑,星辰大海都不及他温柔。
印晚川别过脸去。江啼向前一步,却见他抬手制止,颤颤地说道:“江公子请回吧,恕在下不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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