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惯常睡懒觉的沈思立被沈丘催命似的叫了起来。
沈思立一连打了三个哈欠,把在场的丫鬟都看困了,沈丘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刚才,皇上召我入宫,给你赐婚了。”沈丘和江柔小心观察着沈思立的神情。
“什么?!他给我?我?张家那个张玉茹?”沈思立气的跳了起来,圣上赐婚,违抗圣旨可是要杀头的,这哪里给他留半点说“不”的权利!
“不是张丞相的女儿,你那急脾气该改改了。”沈丘看他一脸焦灼样,于是抿了一口茶,有意吊着他胃口。
沈思立知道自己过于冒失了,突然安分下来,乖乖等着老爹开口。
“皇上说,叶姑娘舍身救你,美名传天下,家喻户晓,说你们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实乃天作之合。”
沈思立面色假装如常:“那……如果……总之……总之圣旨难违,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转头就要跑。
“臭小子,回来!”沈丘瞥见他从耳朵到脖颈,红的像成亲喜服:“你问过人家姑娘了吗你就跑?你去!去把叶姑娘叫过来商议一二!”
“哎呀,我被狗皇帝气昏了头了!”沈思立一拍脑壳。
“慎言!”沈丘忍不住笑了。
沈思立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屁颠屁颠跑到了叶思悠的房门前。
*
别人敲门是“咚咚咚”
沈思立敲姑娘家的门是“duang——duang——duang——”,呛得沈丘喷了一口茶,立刻跑过去给了沈思立一脚:“你这哪是来敲门的?我看你像索魂的!我年轻时要像你这样,你娘非得连夜卷乘船躲我到江南!”
沈思立不以为意,继续喊:“叶思悠!开门呐!”
沈丘:……
被索魂的叶思悠蓦地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叫门声,才安下心来。
“沈思立我淦你老婆!”叶思悠在心里无能狂吼,没敢说出来。外衣乱成一团,半天半天分不清正反,穿鞋穿到一半发现两脚穿反了——于是开门时都带着一身怒气,木门被震的摇摇欲坠。
叶思悠一开门愣住了,情绪切换自如,端庄大方地朝沈丘行了个礼。
沈思立:……
*
叶思悠也喷了一口茶,还险些把茶杯摔到:“我?我??他说我???”
这一下场面有些尴尬。尬得沈思立想找一个一百三十斤的地洞钻进去。
——沈丘同样也想。
——叶思悠也想。
沈丘年轻时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江柔自然而然地成了亲,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清早砸人家门这种混账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挽救局面。
“姑娘啊……”
“哎!”叶思悠微微笑。
沈丘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姑娘于我沈府恩重如山,先后救我两小儿,我沈家无以为报……”
叶思悠:“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
沈丘:“小儿顽劣,自然是不比同龄公子稳重谦和……”
叶思悠:“不顽劣不顽劣!”
沈丘:“但这……圣上……圣上赐婚,违抗圣旨便是死路一条啊这……小儿贵在有一片赤心,若姑娘不嫌弃,定会只待姑娘一人好,我为父的,替他保证。”
叶思悠:“啊,谢谢……”叶思悠斟酌着该怎么称呼沈丘。
沈丘:“姑娘,你看如何?”
叶思悠扭扭捏捏着开口:“那……圣旨难违……”叶思悠本来还想补一句“贵公子没有那样不堪”,但沈思立在场,又开不了口:“圣旨难违,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