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姐,尊主受伤了”素语手中的传音宫铃还有着余温。
“走啊,愣着干嘛!”待素语回过神来,暮景已经跳出了窗外。
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桑氏地界,门口早已有前来接应的人。“我爹怎样了?”暮景边冲边问“谁干的!”
手下人摸着额头的汗道“不知,夫人将所有人安排在大厅院内不准随意走动,只让我们通知您,让您回来后直接去东院。”
暮景不吭声了,让素语管好众人,直奔东院。东院一向是桑氏众人所知的禁地,如今母亲让她亲去,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桑府很大,因而东院离主府很远,此刻这里安安静静,偶尔有一两只寒鸦掠过,带来诡异的声响。
“咻”,四支箭不知从何处出来,分别插在了东院院子内的四个方角上。
看来这四支箭是来出触发机关的啊!暮景心道。既是父亲受伤,看来也不得耽搁了。
暮景于手中幻化出长歌的同时,那四个角也突然暴裂开来,从中涌出了浓浓黑雾,这些黑雾聚在一起渐渐的成了型,他们向暮景扑过来。这个阵法,暮景从未在书上看到过,自然一开始也是懵的。
“魑魅魍魉!”暮景挥起长鞭向那四个阴影打去,那四团黑雾被打散,暮景本以为可以脱身,谁料那些被打散的黑雾分裂开来,重新组合成了多个黑雾。虽是黑雾,但他们的战法完全不低于父亲和师父。说起这个,暮景注意到,他们的攻击之法像是综合了师傅和父亲,甚至还有母亲的!
够狠啊,三个人联合起来搞我,现在在哪个地方等着看我笑话呢吧。暮景心道。
毕竟是三大高手设计的阵法,暮景才刚打完一个,那边的黑雾又分裂出两个,而且,每一次的出手都是有含量的,这不像是跟她对战,倒像是来测试她的。纵使她并尽全力,也区区不过打个平手。
眼看黑雾越来越多,暮景开始慌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被累死。
暮景脚踩到了刚刚爆裂的箭弦,对了,刚刚机关是由箭碰到才触发的,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想办法堵上那四个角,就好了,暮景捡起碎裂的箭弦,折成四根小木棍,在半空中将他们分别抛向了四个角,只一瞬间,阵法终止,浓浓的黑雾散去,对面,站着一个老道人,撸着胡须,冲着暮景欣慰的笑。
暮景收回长歌,跑向道人“玄真老头,我爹娘呢?”玄真气得甩了甩拂尘“叫我师父,我就带你去找他们。”暮景揉了揉他的拂尘,撒娇道“师父啊,您大人有大量,带我去吧。”玄真这才满意了,傲娇道“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嘛,来来来,抓紧了,师父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说完抓紧暮景的肩头。
只一个眨眼的时间,暮景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阿景,恭喜你,过关了!”桑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暮景一回头,眼圈突然就红了,母亲的怀里,躺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父亲,而母亲,嘴角还挂着血“爹娘,你们怎么了?”暮景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摇晃着父亲的手。
“景丫头,你父亲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情,你可愿意?”玄真走上前来。
“阿景,快跟师傅走,你爹伤势已经稳住了,乖,听话,等一下再跟你讲。”桑夫人也红着眼眶道。
暮景不言语,只是顺从的转过身来。
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水池,水池里,有一盏小小的灯,灯芯亮着幽幽的火焰。
这是,水圄阵?
水,乃世间至柔之物,专克极邪或极恶。连水圄阵都用上了,这说明,这枚小小的灯盏必定为不祥之物。暮景心道。
此刻,这水池中的水正在不停地翻滚着,像是沸腾了一番。
“景丫头,用我教你的封印之法。咱俩一块,记住不要弄伤自己,尤其不能让你的血溅到水里去,听清楚了吗?”玄真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对她说话。“是,师父!”暮景答道。
接下来,两人按照南北方位坐下施法。暮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灵力,恍惚间,她的手好像被溅出来的水烫到了,但她并未收回。“我可终于等到你了啊,来了,就躲不过去的”暮景听到身边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言语,但又不甚清楚。接着,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人,那人远看是个女人,近看却是个浓妆艳抹的男人。男人笑的好生妖艳,他像风一般来到暮景身边,那股令人生畏的气息,让暮景瞬间动弹不得。男人端起她的左手食指,啧啧称赞了好一会,暮景想喊,嗓子却发不出声音,而这个地方,只剩下了他们俩。
“美人儿,我等了你很久了呢,我可饿了”男人说着便以半跪的姿势,张开嘴,尖利的牙齿向暮景的食指咬去。
“啊,滚开!”暮景大喊着,猛地睁开眼睛。
“小姐醒啦,小姐醒啦!”守床的丫鬟兴奋地跑向了院子。
“我这是怎么了?”,暮景看看自己的房间,又看看正从院子里跑过来的众人,有气无力的问道。
桑夫人爱怜地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道“我家姑娘,睡了三天三夜了”玄真老头接话道“你个死丫头,本事还得练练啊,可吓死你师父我了”
暮景翻了个白眼给玄真。
“唉唉唉,管管你家孩子啊”玄真指着暮景对桑川道。
这两师徒少有正经的,刚刚病愈的桑川笑道“要记得对师父放尊重些啊”
“是了是了,师~父”暮景没好气的眯着眼道。
“没吃饭啊,再大声点,你师父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啊!”玄真侧过身子,傲娇的说道。
房间里,因为有了一老一少,气氛好了许多。
夜晚,暮景被桑川单独带到了书阁里。暮景少有机会跟父亲单独接触,很多时候,暮景心里的父亲,似乎是那个永远拿着戒鞭罚她的人。
桑川递给她一杯酒,自己也端了一杯。
“别紧张,爹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桑川笑着安慰暮景。
“我现在跟你说一个故事,仔细听”
“很久以前,魔教教主无言凭空出世,他天生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掌握了魔教,后来他在与各世家的血战中死去,这场战争,生灵涂炭,每一个死去的魂灵都结魄,形成了一个灯盏,这灯盏中,自然也含有恶灵。千年以来,一直有一个传说,说是这无言不甘失败,将自己的怨念渡到了灯盏中,诅咒这世间在出一个像他一样的魔神。这灯盏因此被视为不祥之物。早先是由五大世家传递守护的,但自从你俞叔叔一家出事之后,我跟你师父不放心,怕再出事端,这么多年便一直由我们家守护。本来一直风平浪静的,谁知前几日突然异动,我跟你娘镇都镇不住,这才叫回你跟你师父”
“那为何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了,你们三个还给我下套?”暮景不解。
“这是个随便一说出来都会引起各世家骚动的东西,如果你没有本事过那个阵法,说明你也不配知道它的存在。只有如此,我们才肯放心。”
暮景突然明白,就连所谓的禁地东院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爹,那个无言,是不是长得很妖媚的一个红衣男子?”暮景脱口而出。
“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桑川疑惑道。
“不是,我瞎猜的”暮景赶快解释,她可不想让他们再担心了。
黑暗中,暮景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食指上月牙形状的伤口,伤口很小,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
“是传说吗?”暮景问自己。
水池中,那枚灯展微微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