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而想到,今日之后自己便可牵着想牵的人,浪迹天涯,便强打起精神,踱步出了房。
不日前,她还与李舒白处于朝廷风浪的旋涡中心,如今云开月明,一切都惹人心欢。
想到那些日子,黄梓瑕便黯淡了些许眸光,脑海里不由自主现出王蕴的身影来。他温和的面庞,温和的眼神,充满渴望的看着她。
那时,自己也穿过嫁衣。只是归根到底,依旧是为了李舒白而穿,不是吗?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了。黄梓瑕轻叹一口气,盖上盖头,登上红轿。
“起轿!”
外头喊声骤然响起,黄梓瑕吓了一大跳。眼前一切都被盖头盖住,她只看得到自己的脚尖。大红的鞋子格外好看,鞋头绽开一朵白绒花,素净可爱。
骄外头格外喧哗,她听见百姓们欢喜的议论声:“瞧瞧,这是夔王妃的骄子呢!”
“这夔王妃黄梓瑕生得美貌,又格外聪慧,与咱们夔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议论声未完,便听闻一阵阵哄抢声。她心下了然,知道这是随行的婆子在洒桂圆花生铜钱之类的物事,人们都为讨个吉利,自然抢的欢快。
宅子离夔王府并不远,很快便到了。黄梓瑕又紧张起来,咬了咬下唇,听着外头的动静。
“王妃,下骄了。”
她心下一紧,瞬间慌张起来。那外头的婆子又唤了一声:“王妃?”
她将手伸给那婆子,缓缓出了骄。
外头竟是有些凉意,她微缩了缩脖子,向前走去。
跨过火盆,她的手被递到另一人手中。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温度,她立马知晓,这是李舒白,是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
整颗心在那一瞬间定了下来。
此时周围格外宁静,却在下一瞬闹腾起来。
“王爷王爷,红包红包。”
听这熟悉的声音,黄梓瑕便知晓,是周子秦了。
她有些好奇,不知子秦今日穿得是什么呢?她微微思索,不管怎样,一定会有红色。
果不其然,她微扬下巴,自盖头下摆向外扫去,讨要红包的声音,正是一位红衣紫靴的人发出的。黄梓瑕抽了抽嘴角,低下头去。
身旁的人轻轻捏紧自己的手,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听见身旁传来许多凑热闹的雀跃声音,“王爷唱支歌”“王爷舞个剑”这样的不绝于耳,她心中暗笑,好奇他会怎么应付。
李舒白好心情的看着发难的人们,待他们静下来,才缓缓道:“唱歌舞剑这类事儿,本王的王妃都没见本王做过,你们还没有这个荣幸。”
黄梓瑕拼命忍住嗓间涌上来的笑意,听着周围蓦然的安静和骤起的唏嘘,心中觉着莫名的幸福。
她看不见身旁之人,却知晓,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拜完天地,她被送入洞房之中。手上残余着他的温度,身旁似乎还有他的气息。温暖的烛光摇曳在房中,她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腰酸背痛,饥肠辘辘,昏昏欲睡之时,眼前倏然一亮,头上的盖头被李舒白轻轻挑开。
他挑眉看她,笑得惬意:“饿了吗?”
黄梓瑕觉得双颊滚烫。他陪着宾客喝了酒,醇香的酒气洒在她的脸侧,让她觉着有些微醺。听到他这么问,便十分矫情地嗔道:“不仅饿,还很累。”
他替她卸去一头繁重的首饰,独留了那根玉簪。
“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会更累。”
黄梓瑕自然知晓他意有所指,于是双颊愈发滚烫。她极慢地吃完了糕饼,喝下半盏茶水,舔了舔唇。
“吃饱了……呀!”
刚放下茶盏,黄梓瑕便被李舒白一把横抱起。他阔步走向床边,戏谑笑道:“吃得再慢,也总要吃完的……是不是,娘子?”
他这么一喊,黄梓瑕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搂住他的脖颈,晶亮的眼中泛着惶恐。
李舒白眸光深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原先堆在床上的桂圆花生已被清走,二人皆滚落榻上。
“乖,别怕,我在呢。”
他将她的碎发拢到脑后,伸手将她头上最后一只簪子缓缓抽出。
长发倾泻而下,她忽闪着睫毛,柔和的烛光在她眼中流淌。
他呼吸一滞。
揭开盖头的时候,他便觉着惊艳。那个唯唯诺诺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宦官,如自己所料,却又出乎自己所料的美得惊为天人。而眼下这一头长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发香扑面,更为她添些许妩媚动人。
他抚了抚她的面庞,俯身吻上她的眼。
作者给大家说一下簪中录讲的是唐朝的故事,唐朝的结婚的这个风俗女子是不用盖头,是用遮面扇,就是一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