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诙谐的灯光照着的是见孤单心事藏在背后书包里的少女。
她和沈赴野已经一个月没说话了。沈赴野这次来找她,是因为他要出国了。
“我说我要出国了,林喻。”
少年面色有些冷淡,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盯着林喻,神色晦明不清,他还在期待。
林喻其实已经知道一个星期了,她有为这件事流过不少泪,甚至沈赴野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林喻心口还是又酸又涩,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但是她不能哭,哭了他会发现的。
林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轻柔舒缓:
“祝你前途光明,熠熠生辉。”沈赴野,其实我更希望你能降落平安,万事胜意。
“还有呢?”很明显,沈赴野想听的不是这个,他接着问。
“在国外也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这句是真的,沈赴野,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但是很明显,这句也不是他想听的,并不死心,他甚至说的是肯定句:
“还有。”
“没有了。”林喻堵他话堵得很快,因为再说下去她就要哭出来了,不能这样,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
…
“快回去吧,很晚了。”
…
机场。
“会想我吗。”沈赴野眼神晦涩,说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喻。
他说的够明显够直白了吧?林喻,求你,就算骗他也要回答,哪怕是假的。
林喻听到这四个字时心头一颤,她知道沈赴野现在正盯着她,但跟之前一样,她不敢抬头,不敢与他视线相交,更不敢多误会或者多想些什么。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当然,我们都会想你。”
…
闻言,沈赴野嘴角轻扯,轻笑一声,随即启唇,声音低哑,明显隐忍。
…
“林喻,你是木头吗。”
…
不南不北的平城,一月才降雪。
没有人陪着了,落在林喻掌心的雪也没了温度,化不掉。林喻微微蹙了蹙眉,又理了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是他送的。
…
“林喻,你总是一个人,你冷不冷?”
那时候林喻嘴硬,可沈赴野硬生生把那条蓝色围巾强行围她脖子上。
“不冷个屁,戴好。”
“每个冬天我都会监督你的。”
“每个冬天,听见了吗?”
…
林喻手里攥住围巾的一角,突然鼻子一酸,心里更是涩得很。
她有点后悔当木头了。
沈赴野,我好像想你了,你听见了吗。
雪花替我传达着无尽的思念。
直至除夕夜,相思意达到顶峰。
林喻打开通讯录,急忙翻找着。
终于划到Y那一栏,她盯着那个备注仅仅是Y的人盯了好久,手始终点不下去。
看着终止在2019年除夕夜晚上的通话记录,林喻心中不免酸涩。
每一次的聊天和电话都是他打开的话匣,不止一次的暗示与悸动,林喻内心清清楚楚,但她不敢给任何回应。五年前的除夕夜,是沈赴野最后一次联系她,林喻也没再找过他。
直到烟花声响起,那一瞬间林喻的手指点到了拨通键上,她不禁得心里一惊,手微微颤抖着放到耳旁,心里期待又害怕。
然而耳边传来的,确实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
雪落了满地,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