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牛奶,走在走廊上。
咚——
身后忽然爆出巨响,我猛的回头望去,我错愕,我以为许妍一行人至少会被关起来,关在家里,再也找不到我。
至少,他们会呆在那个县城,继续为所欲为,和沈月希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他们来了a市,沈月希从心底的恐惧,即使前几日的心底防线也黯然崩塌。
我还是害怕,我害怕许妍,只有恐惧震撼着全身。
他们肆无忌惮,以往在那繁荣的城市,他们会在大街上照样欺负沈月希,即便有人路过,他们什么也不怕,路人就是那么冷血,那一刻我竟不知我是不啊疯了,大家都病了,骨子里没有同情只有一味的指责,我每每撕心裂肺的呐喊救救我救救我,只有行人匆匆的一撇,换来的是更多的殴打。
面对暴力,路人也只是冷漠的一个眼神,路人以旁观者无动于衷,我以受害者无动于衷。
就像溺水,我好不容易爬上岸边,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湖里的绿水鬼再次伸出魔爪,再次将我拉入湖里。
他们没有打算放过我。
你逃不掉的。
我好像听到许妍这么说。
总是说长大就好了,那么快点长大吧,我不想在做小孩子了,每一个成长的阶段我都不想再重蹈覆辙,这实在太痛苦了。
走廊的学生们很多,他们不大认识这位陌生的同学,即使朝夕相伴了三年,他们不在意,哪怕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欺负,但是人们没有在意我,就像,这所学校,从来没有校园暴力一样。
我还没有进局,就已出局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逆来顺受。
似乎这把锁,最后只能沉淀大海,一去不复返永远到不了岸边。
安稳的日子没有几天,许妍什么都不怕,也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
许妍五六人疯了搬抓住我的衣服,就像以前那样,泥泞,污渍,撕裂。
把她扯到小角落。
他们永无止境的欧打,很巧的是,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救沈月希,只有对她的不满。
不满她的逆来顺受,不满她的文静,不满她的一切。
许妍“啧贱人你以为你就逃的过吗”
许妍“以为自己是什么?豪门大小姐”
许妍“不论你是谁?你就特么永远是我许妍的一条狗”
许妍“一条贱狗,一条惹人恶心的贱狗”
她不是与沈月希同龄女孩,她不是人,她是一条充满嫉妒的畜生。
许妍身后的跟班拿出手机,拍照,录像,供他们嘲笑辱骂。
他们像一群疯狗肢解沈月希的一切。
搜刮着沈月希身上最后的一丝微笑尊严善良。
我蜷缩成一团,我祈求的守护着自己最后一块尊严,最后一块能掩盖所有歹念的羞布。
我泪如雨下,我呜咽道。
“饶恕我的罪”
“如饶恕他人对我的罪过”
阿门,饶恕。
事后,我颤颤的缩在角落,奄奄一息,呼吸急促平静,似乎并没有发生一场欺凌,只是平静,就像往常那样,在黑暗的角落进行杀虐,在光明的天空之下奔跑。
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就像痛苦的回忆被抹掉。
她庆幸老师没有找自己。
庆幸没有任何人注意自己。
庆幸没有人看到了自己。
她也同样渴求,那时候会有他有人冲出来保护自己,但也不希望有人会看见自己的所有侮辱。
就是一笔耻辱,深深的刻在沈月希的伤疤上。
更疼,更难言的是冷漠再到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