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黑夜问白天》
“痛苦紧贴我的皮肉,钻进这具对我太挤又太小的身躯里”
我似乎记起了。
胡同里的糖人,儿时的玩伴。
他问了一句,抬头看向低头的我,他加了一句,继续看向角落的枯叶。
我点点头,便转头进了车内。
看见他在背后挥手。
——
像是深情的道别。
“驯服黑夜”
他笑的很大声,惊绕了秃干的上的鸟儿,落在沈月希耳里变得刺耳。
“出乎意料”
枯树的影子在晚秋的余晖拖得好远,太阳远远触苍穹,而沈月希的黑夜似乎从没结束。
“为什么驯服黑夜”
“我讨厌它”
“你希望黑夜消失”
“还是——希望痛苦随着黑夜消失”
“或许呢”
或许这一词似乎听得格外刺耳,草率,搪塞,轻蔑,里面似乎还附夹着一层默然,似乎都无所谓。
“那太阳……”
“我喜欢日落”
“那朵玫瑰,她的星球太寒冷了,她似乎没有那么娇弱,她需要一个保护罩”
“再说吧”
“等……等你知道的……”
“再说吧”
“回见”
沈月希转身默念着,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相宜。
“所以最后那朵玫瑰枯萎了”
——
解释起来让我像个罪人。
问黑夜问白天。
喊黑夜问白天。
——
“对于本次校园暴力,本校将严肃调查,严惩恶霸,学校,本该是学习可观美好的集体,但却被校园暴力事件霸凌,请同学们对此勇敢说不,杜绝一切暴力事件”
“本校一定会严查”
主持台上的校长一脸威严。
不知是谁告密,竟惊动了全校。
沈月希攢紧衣角,似乎捏出来了汗,这样的做法伸张正义只会让沈月希更加害怕。
——
“各位我—现—在—要—跳—楼—啦—哈—哈”
主持被一声癫狂的声音打断。
校长怒言。
“肃静”
似乎是一种病态的狂笑。
人群炸开了来。
“啧,什么嘛”
“哈哈哈哈哈疯子吧”
“喂你看”
“居然是裸体欸”
“跳楼吗”
“真够逊的”
……
沈月希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抬眸仰望着,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在嘲笑人群之中毫无违和感,并没有格格不入,就像这样,不关心,只会沉默。
就是那种表情,那样默然的表情。
只有沉默,心底的呐喊。
另一种方式的呐喊。
远远的看见他靠着栏杆站着,身子是半斜着的,一脸的悲伤,手上夹着一根点燃了的烟,抽了一口,两口,三口…在抽完最后一口以后,突然眼一闭,就那么直直的从楼顶跳了下来。
很高很高,让人仰望。
也让人绝望。
一瞬间灰色的身影成了一滩血肉。
闭眼,周遭都是血肉,遍地散落着断肢残体,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或许只剩下胳膊和腿,零拼散凑之下,这些尸体竟已有十来具,实际遇害者或许已经超过了二十之数。
这几具尸体仿佛断线的人偶一般,半身不全,看上去颇为诡谲,或是虚弱地倚墙而息,或是狰狞地倒地而骇,亦或是怪异地角弓反张,但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惊恐而绝望的表情。更有甚者面目全非神色莫辨,一张面孔血肉模糊,白骨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这种暴行。
沈月希记不大清这个梦,真实的无法触碰,就好似自己曾经经历过如此恐怖之事。
似乎一闭眼,梦魇就在叫嚣。
AfterthenightIburnedallmemory,mydreambecomestransparent,asItrashedallyesterdays,mystepbecomeslighter.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烧毁记忆》泰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