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闹了,镜儿。我知道你一直心里有她,不过她与白虹已经成夫妻,你应该做好自己本分事。”王后掏出铃铛,把死士都撤走,她缓缓走到白虹身边,说,“若有一日你对她不好了,别怪我灭了你们白家。就算你不是我南诏国人又如何,我依旧可以灭了你们。”她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警告的严肃。
“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白虹揽过月夕的肩膀,一脸挑衅地看着张冰镜。
可张冰镜脸上只有从容,完全没有被他所影响。
这倒是让白虹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在张冰镜脸上看到愤怒与不甘。
张冰镜说:“我与她并没有经历几多事情,她对我自然没有几多感情,那我也一样。我对她的感情,顶多是年幼时候的思念,可我那份思念可不逊色你对他的情感。还是那句话,你若是对他不好,我一定灭了你。”
“镜哥哥,我晓得。”白虹淡定地说。他一甩袖跪在王后面前,掏出一张干净的布,他用小刀划破手指。
“你做什么?”月夕心疼地扯下身上的布想给他包扎起来。
可是白虹却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他在划破的掌心里挤出鲜血,在干净的布匹上写下:“此生若负张晕,死于其刀刃之下。”他把布匹卷好,交给王后,对她说出自己写下的话,“此生,我定不负她。”
“好好好,说得好。记住你的话,若你负了她,别说南诏国,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夏莺时就像是一阵风,比付落暇还要快些,根本看不见人,连影子都看不见。她迅速来到王后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而门口是紧随她而来的蒋嘉月。
蒋嘉月淡然走到白虹的身边,目光一直落在夏莺时的身上,他更加想知道她那几个月究竟历经了什么。
他微微瞥了一眼夏月夕,是个美人,也难怪把白虹迷得神魂颠倒。
“我晓得。”白虹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他没有能在夏莺时的眼里捕捉到丝毫信任与满意。他又开口,“神女王后请放宽心,我与她情比金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伤害她。若有违誓言,便被她亲手杀死。”
“我相信他。”月夕说,“我跟了他许多年,他的人品我信得过。”
“你信得过,你……”夏莺时欲言又止,她低垂眼眸,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力不从心,恍惚看到蒋嘉月跑过来抱住自己。她用最后的清醒咬破手指画出一个阵法:“巽风,起。”忽而狂风大作,她与蒋嘉月如风一般离开了宫殿。
夏莺时出了宫殿就明显感觉舒畅了不少,她苦笑看着蒋嘉月,说:“我根本就无法开口,我想说出来,可是我一开口就头晕目眩,我没法改变,我甚至都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莺时,没关系。我们都有自己的命数,你知道便好,无须改变。我们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蒋嘉月温柔地看着她,说,“等一切结束,我们也要个孩子吧?我们就平淡过着,不去江家,你好好陪陪我好吗?陪我走过这一世,陪我一起看梨花。”
“我没法答应你。”夏莺时落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看着五彩斑斓的花朵。她说,“我本生于江家梧桐树,奈何错投了夏莺时的身体。我本不该拘于小情小爱,可我入了凡尘,如何能躲过情呢?于你,于他,都是我心头挚爱。”
“若是死的人是我,那你会不会与我续缘?”
“会。”她回答仍旧果断,“任何一方我都无法舍弃。我恨你们,也爱你们,从来如此。”
“可惜,那时候我就不该跑,我就该留下,就能与你续缘了。”他苦笑。
“错改的三生石,也只会是孽缘。”她抬头,“三生石便是月老的姻缘薄。”
“就算你知道是孽缘,也要与我们续缘吗?”
“是啊,哥哥。等我以热血浇灌了神树,我还会再踏入阎罗殿,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我知道南诏国有同生共死蛊,我们……”
“我不吃。”夏莺时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怕她跟方絮一同过桥投胎,怕自己抛弃他。
蒋嘉月没有再说话,他从树上跳下来,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幽幽笛声,曲调悲哀婉转,凄凉悲愤。没一会儿一群虫子聚集在一块儿,全部朝蒋嘉月而来,他踏着树干,拽住树枝往上跳跃,再一次回到树上。
“区区虫子,也配与我一战?离火,烧。”夏莺时冷漠地看着大火蔓延,看着大火吞噬地上的虫子。她牵着蒋嘉月的手,不紧不慢画出法阵,“巽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