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莺时明明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只能看着每一个人踏入不可逃的命运里。她低着头，咬咬下嘴，用手擦擦鼻头，背对着大长老，良久才再次开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神女……”
“我无力改变，我劝说了又能如何？她心里根本放不下白虹，她根本不可能为了南诏国放弃白虹。她心里如今没有大义。”夏莺时转身，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我心里也有牵挂之人，我也无法大爱，我得放下他才行。”
“我知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大长老深深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晓得呢？他们的公主还没有大义，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
夏莺时回到雷家，见到蒋嘉月的时候，抿了嘴，她跑过去抱住他，对他说：“嘉月，你永远也不要背叛我好吗？”
蒋嘉月虽然不清楚她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答应了她的话。
二人回到房间里，蒋嘉月立即把门关上，没有问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叫她歇息。
他正要离开，却被夏莺时拉住手，反推到床上。
“嘉月，我一点也不想做神女，我好难受。”夏莺时趴在他的身上，恸哭起来，“我一点也不想做神女，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无力改变，我终有一日会眼睁睁看着你们都离我远去。”
“人固有一死，你不要怕。莺时，我的莺时，我死后定会化作年年三月绽放的梨花陪着你。我听到了你跟泽妃娘娘的话，我知道你跟方絮……续了缘。”他最后三个字不忍开口，声音极小。他拥吻住她，这一世已经足够，只有短短几年也足够，对他而言，能够遇见了她，已经足够幸福，他不再奢求什么。他低声说，“只要你幸福，和谁续缘又有什么关系？”
——
白虹身体的蛊虫才被解散完，月夕就又一次被叫入宫殿。
此时已经是夜晚，天上飘着小雨，落在脸颊上还是有点儿冷。
月夕来到宫殿，见到了王后，在王后的身边还站在一个男人。男人衣冠楚楚，模样俊朗，且比白虹要小一点。腰间别着两个铃铛和一把笛子。
“晕儿，真的是你吗？”男人激动得说话磕磕巴巴，他一步一顿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想拥抱住她，却见她往后退了退。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已经不是年幼时候的我们。”月夕说，“我已为人妻，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我知道。”男人说，“为了庆祝你回来，我送你两样东西。”说着他扯下一个铃铛以及一把笛子，顺便还从衣兜里掏出一本书，他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她，嘱咐道，“铃铛可以控制死士，笛子要和这本书一起用，里面的曲子可以召唤毒虫。晕儿，我不嫉妒他，我只是羡慕他。”他说罢便离开了。
“镜哥哥，谢谢你。”
“我该谢谢他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你心悦他也正常。我也要谢谢你还记得我。”他嘴里吹着口哨，离开了宫殿。
他前脚踏出门，白虹后脚就入了宫殿。
白虹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白虹？”她把东西放好，“这是我该得的东西。”她又跟他介绍了几句张冰镜，“他是我姨娘的儿子，我们当年指腹为婚，可惜没几年南诏国战乱四起，我与他们走散了。”
“他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你这个老男人没关系。”不晓得张冰镜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你说谁是老男人？”白虹假笑看着他，“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估计都抱不起她吧？你有什么用？”
“我抱不起她？你在开玩笑吗？老男人？”
“镜哥哥，你少说两句。”月夕生怕他们动手，赶快劝说。
“他比你大了七岁，不是老男人吗？你怎么能容忍老男人触碰你？”
“虽然他比我大了不少岁数，但也算不得老男人。”月夕看看白虹，又看看张冰镜。确实是大不少。张冰镜才比自己大几天而已。
“二十还不是老男人？”张冰镜冷冷地走过他的身边，忽而抱起月夕，只一瞬就放下来了，“我不占你便宜。”他溺爱地看着月夕，随后又恶狠狠盯着白虹，指着他说，“白虹，你要是对她不好，别怪我杀了你。”他摇摇铃铛，外面跑进来许多死士，把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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