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一天战也算落下帷幕,蒋嘉月卸下铠甲,回到帐篷里,苗葵已经在里面等他,脱了鞋子,平躺在蒋嘉月的床上,翘着二郎腿,床边是两壶酒,“这谈天说地哪里能少酒?来来来,陈年的女儿红。”他说着从榻上坐起来,曲着膝盖,把一壶酒丢向嘉月,嘉月顺手就接住,并在他旁边坐下。
“从我榻上下去。”
“榻上有什么秘密?如今扇子已破,再没有可以做念想的东西,你还心疼你的榻有人躺一下?”他嘴硬,也还是站起来,他还不至于要去得罪蒋嘉月这个人。
“与你无关。”蒋嘉月横扫他一眼,随即把酒放下,坦言,“来讲就讲,我不喝酒。”他想喝,喉头上下滚动一下,还是狠心把酒丢一旁,不去碰它。
“真不喝?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比你们军中那些不知名的小酒可好喝。莫不是你怕喝醉,说胡话?”苗葵一手捏住自己的下颚假装思量,后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把手放下摇摇头,“对哦,辰月有酒病,你见到酒就想起你们之前在庭院里,叫她喝酒,犯病去医馆的事情。”苗葵得意看他,果不其然,蒋嘉月沉默,没有反驳他,默认是最好的答复。
“这就很可惜,你也是个痴情人,迟迟放不下她。不过也不说你,方絮也是。”苗葵坐到案桌上,翘起二郎腿,“我可不如你们。”
“是啊,不过是一只耗子,见不得光。”蒋嘉月说他,“偷窥我们三个人的日子,你很满意吗?你以为我在辰月阁没见到你?你爱看就让你看,我本就没有羞耻心,我从不觉得与辰月交欢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惜那些画我送给了方絮,他也瞧见了你是吧?想那天他见到你,是想杀掉你的,也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我可不怕,我只是不稀罕杀掉你而已。”谁也不会特意去杀掉一只惦记食物,还没有付出行动的耗子。
“你说话真难听。”
“难听?苗思莺的名字你觉得难听吗?”蒋嘉月问,“你给她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莺时会觉得这个名字难听又恶心?你惦记她,到底惦记什么,你比我们更清楚。”
“我惦记什么?”苗葵反问,“你们那么聪明,真就能知道我惦记什么?”
“我不与你打哑谜,你来这儿不就是要了解江家那些陈年旧事?我告诉你就是。”
“我对江家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其实,我想在此之前问你一个问题。她的身体怎么样?”
蒋嘉月不知道他问的是谁,又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看着他,须臾才恍然大悟,一张脸被气红。他一手掐住苗葵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再问这个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苗葵眼珠子朝上翻,被松开后,张着嘴大呼吸,根本没有任何余光去扫蒋嘉月。
蒋嘉月站得笔直,就跟他的长戟一样,他睥睨道:“辰月的事情你少打听,还有你要是敢碰她,你真的会怎么死都不知道。你要想清楚一件事情,白虹有着极大的江湖势力,也觊觎方絮几分,你真的敢去得罪他?他是可以为了辰月不对你动手,可你要是碰了辰月,辰月会为你求情吗?你不要高估了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你看看云蓝的下场,难道跟辰月的冷漠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