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暮春满脸喜悦，她手掌合十，明亮的眼泪璨璨，握住木槿的手，似要跳跃起来。与木槿在一块儿后，暮春反而更加孩子性格，她也变得爱哭爱闹，患得患失，怕离别，怕一个人。
江烟转脸看到暮春，顺势也就看到她的肚子，盯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得地别开眼睛，还是会有意地去瞥两眼。欲言又止，挤出一个笑：“是的，你们不会饿死的。对了，嘉月，你娘的尸体是烧毁了吗？”她知道的，还是要确定一下。
“嗯。”一旦提及吕姑洗，他脸上就难以露出平淡，他就像喉咙里卡了鱼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张嘴就撕扯一般疼痛。
江烟摇摇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惋惜：“是位巾帼。”
这一说，众人都没有开口，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位巾帼，但是他们不希望她成为巾帼，尤其是到最后会成为追忆里的人。
“抓到了。”此时他们押了一个人过来，他见到蒋嘉月没有露出半分的害怕与惊恐，这次过来，他就没想活着回去。既然是他们先杀了他们的小公主，他们也不会对唐留情。
两国交好，对百姓而言是好，两国交战，与百姓来说是苦。
嘉月只是平静看着他，随后意料之中，那个人掏出刀，自刎了。他们总是那样的，被抓到就自刎，也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他们喜欢搞小动作，做派不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年初，唐皇不是没有给他们交谈过，但是他们死活都不肯罢休，就连唐皇说愿意割让城池，他们也还是决意要开火。
只有看了信的方絮与辰月，还有江家兄妹知道真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儿子也死了，因为甘霖的缘故死了。
“总是如此。”嘉月无所谓说，“这今日就没法吃那些粮食了，传令下去，今天只防御，不进攻。等明日粮食来到，我们再进攻，不然也是以卵击石，去了也是送死。”
“嘉月，我有话单独跟你说，你随我来。”江烟朝溪流处走去。
溪流的上岸，堆积如山的尸体弥散腐臭味，它们也在一天天坍塌，它们的肉已经糜烂，千疮百孔，它们的骨头也被吞噬，它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堆尸体里，已经找不到吕姑洗的尸体，也不过是一具面目全非，浑身弥漫臭味的尸体。
“这些人都可以复活，只要你点头，我就把辰月神女的身份捅出去，到时候国师肯定就会杀掉她，就跟宰鸡一样简单，她的骨头会会被国师用来祭天，她的血会被抽干，用去摘梧桐树。梧桐树神可不止能够净化天地，还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更可以长生不老。”江烟平静说，“不过长生不老就是要活剥了辰月的女儿，吃了才可以。”
“疯子。”蒋嘉月厌恶地看着她，“疯子吧你们，长生不老有什么好。”
“还有一件事情，蒋辰月不是神女，夏莺时才是神女。”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蒋辰月是你蒋嘉月的妹妹，方絮之妾，一个妾凭什么是神女？”江烟一本正经开玩笑，“其实是因为她的心还不够稳定下来，她的心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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