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何时熟识?”蒋嘉月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还把辰月往自己身旁拉过,似乎在告诉吕灵泽与她离的远些。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也算不上。”吕灵泽倒是不怕嘉月,就算他与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倒也是不至于就在大庭广众下对自己动手。他看着蒋嘉月,比较好奇着打量他,这么在乎这个人,怎么会舍得拱手相让。不过也是,自己那么爱李甘霖,还不是拱手相让?他问蒋嘉月,“会遗憾吗?”
“她在我身旁,不遗憾。”蒋嘉月坚定不移,还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吕灵泽,说,“我可不是你,我要得到的,不择手段。”只要在自己身旁,爱恨都不重要。
“你是要我学你毁了心爱之人吗?”吕灵泽言语里已经充斥不悦,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事实,让蒋嘉月差点动手。
蒋嘉月强忍着怒火,拉住辰月的手拿开走到最前面,这一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蒋辰月,就算她嫁给方絮,他依旧爱她。
吕灵泽轻笑,对旁人说:“遗憾无用,铃兰姐姐遗憾吗?”他早些时候还不明白铃兰与丁香的事情,直到他听说丁香死了,听说是铃兰自己不想要孩子,直到所有人都默认铃兰不要孩子,不能生育这个谎言,他确信铃兰心里满是遗憾。
吕铃兰侧着脸,狠狠要下自己的唇,才满不在乎说:“我不遗憾。”她不遗憾,只是后悔了,只是独自一个人去丁香畔会彻夜不回家,只是借酒消愁后,会把丁香捧在手心里,放到胸前,嘀咕着想念。
“不想念最好。”吕灵泽说,随后又问,“我们落脚在何处?”
“公主府。”吕清霜脱口而出,随后是一片沉静。
吕灵泽似乎是抱着侥幸问出口:“哪位公主?”
“甘霖。”吕泰阿犹豫后才敢回答。
甘霖这个名字是吕灵泽最不想听见的,这个名字像是心上的一把刀,一碰到就有剖肉的疼痛。他抬头看着飞雪,说一句无关的“长安的雪比我们那边的雪更美。”长安有他心爱之人,见这儿一切都要更美。
几个人来到公主府,吕灵泽走进去,看到李甘霖,确实是高了不少,可也比早些年更黑更憔悴,手里牵着一个孩子,看样子已经一岁。这个孩子胆怯躲在甘霖的背后,看着这群陌生人的到来,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口齿不清,说着他们听不明白的话,也许是在叫她娘亲。
这个孩子不会讲这儿的话,更听不明白,她回来不想带着孩子回来,只是那边的人说一定要带孩子,说让孩子看看母亲的故国是怎么模样。
李甘霖看着吕灵泽,欲言又止,这次来的人还有她的丈夫阿史那歌麦,那个老男人,不过他留在皇宫里,与皇帝在喝酒,看舞。
几个人走过去,李甘霖只是落寞看着吕灵泽的背影,完全没有去顾及身旁的孩子。孩子哭了,她只是厌烦抱起她,说着那儿的话,孩子立即不哭。
夜里,蒋辰月与蒋嘉月是无心入眠,好不容易有漫长的没有方絮的日子,他们不可能错过。蒋嘉月偷偷摸摸来到蒋辰月所在的客房外,把人叫出来,说一起看雪景。其他人都心照不宣,没有说什么话。
二人走出来,在公主府散步,手里没有提着灯笼,就怕被人发现自己。他们走着,也没有交谈,看着这儿的雪,可以下足一整日不融化。月光撒下来,落到微微融化的雪水上,灿灿生辉。
冬月的夜安静的听不见多余的声音,万物冬眠。
忽而,不远处传过来争执的声音,他们走过去,才看出是李甘霖与吕灵泽。
李甘霖拽着吕灵泽的手,质问他:“承认爱我很可耻吗?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是生得丑陋不入你眼吗?你到底算不算一个男子汉?”李甘霖原本黝黑的脸显得苍白。她扬起手一巴掌甩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吕灵泽脸上,“很难吗?吕灵泽,我就想听你说一句爱我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