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蓝就像是他们手里的棋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没有办法,她只认识方絮,她也不知道离开方家,离开方絮应该怎么存活。她的存在就是留在方家,为这个家付出一切。
“也许我不爱他。”方云蓝也犹豫。在一瞬间,她的心似乎被外面的雪冻住,没有温度,没有热情。她走到外面,任凭雪落到她的发上,身上,也不哆嗦,也不进房间。她背对着辰月说,“或许只是不服气。就算不爱他,也不服气你一个后来的人进入他的心。”
“你不服气可以无能为力,这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左右到事情。仔细算起来,认识阿絮也是有十一年了,那一年我四岁,如今我也十五了,我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一年年除夕,一年年元宵佳节,一年年的长高,似乎都在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小孩子,已经到可以许配人家都年纪。
方云蓝的鞋子从雪水上碾过,发出声音,就像是她心里发出的声音。
蒋辰月没有在云蓝的房间里逗留,而是回到方絮那里。方絮还窝在被子里,也不睡觉,就安安静静等待她回来。
方絮一间她回来,本是兴高采烈,可又瞥见她两手空空,很不开心,又把探出的头给收回去。
“好了,快起来。”蒋辰月走过去,才坐下,就看见方云蓝端着吃的过来。热气腾腾的香味像是狗尾巴草,挠得他们鼻子痒痒的。
“我就不打扰,那边还有事情。”方云蓝把吃的东西全部放下,就离开了。云蓝从进来到出去都没有抬头看过二人一眼。
方絮也是等她离开后才从被窝里出来,只是眼神就没有那么柔和,他咒骂道:“一天天愁眉苦脸,搞得我们欠她一样,不知道给谁看。恶心的要死。你说这种对世界一点美好也不抱期望的人,活着干嘛?既然都不留恋喜欢这个世界,你说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呢?”蒋辰月听着他这样的话,心里也难受,她正要再开口说什么,方絮却掀开被子,也不管外面冷不冷,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轻声说,“小云儿在外面。”过后又很故意大声说,“我又不爱云蓝,还不是她自己脸皮厚要贴过来,她分明就可以去找别人,是她自己不去。”
方云蓝可以找任何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可她就是不离开,至于理由,或许她自己也想不通。她也不在外面逗留,赶紧去忙活别的事情,只是方絮的恶语让她的心在这个季节更加寒冷。
蒋辰月扯开他的手,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他说的太过分,就算不喜欢,就算要诋毁,也不能咒骂别人。她不能理解,更不愿意不理解。她不觉得方云蓝有什么错,她为何要在这里忍受这么多苦楚?假如她不喜欢方絮,也许就不会这样。可是她也明白,相同的话听多了,自然就会信以为真。
方絮叹口气,穿好鞋子,走到桌子前,拉过凳子坐下,自顾自吃起来。他能看出辰月生气,可是他不去安慰,有很多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理解,或许此时的方云蓝会成为彼时的蒋嘉月。
要拒绝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个人心寒,觉得二人直接没有任何可能。方絮能做好,可是辰月似乎不能。
辰月在蒋府,也念嘉月以称呼,甚至有几次在吕姑洗面前也是如此。吕姑洗也问她理由,她只是朝吕姑洗撒娇“我就偶尔叫叫哥哥名字,也不算过分吧。”吕姑洗虽说蒙在鼓里,可是总是心里忐忑,说不出的感觉。每次听辰月叫嘉月都是脱口而出,反而叫哥哥是怎么别扭怎么来。
辰月对嘉月对感情似乎并不比方絮少,这是她去年在庐陵感受到的。那时候在客栈,蒋嘉月保护他们的时候,那种安全感是她在方絮身上没有得到过的。
前段时间夜里气温骤降,可是她没有冷醒过,睡前是一袭厚被子,醒后却是两床,甚至还被热醒过。之后问吕姑洗,她说看到嘉月鬼鬼祟祟朝辰月房间过去,手里还抱着棉被。
自从夏莺时与蒋嘉月拜天地后,嘉月的爱,开始隐晦,而方絮的情感却大肆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