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暖气好像有点高的过了头,昏昏欲睡,略摇下一点窗户透几滴雨珠和风。
雨天的苍穹笼罩黑压压的乌云。
雷鸣渐息,唯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清澈颗粒嘀嗒,肆意来往石缝颤颤巍巍生出的新芽。
朦胧好像是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穿梭横亘天与地之间的苍茫帘幕。
他们的距离极近,恍惚若一对正值温情的年轻佳人。
等候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总算看到那人回来,司机忙掐灭指尖烟草冉冉的一抹艳红星火。
他迅速解开车门的门锁,准备下车迎接。
唐晓翼不麻烦,你在驾驶位上坐着就好。
有他一个人为他撑伞就足够了。
好不容易重逢,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再次卷土重来之前,唐晓翼只想争取能和墨多多拥有更多安稳的时间。
很可惜,他们的相遇依旧在一个不怎么稳定的世纪。
人性这种东西,在这个见风使舵的时代是很难经得起考验的。
墨多多还以为是你亲自开车来的。
眉眼含一抹温和笑意,和初遇的灵动一般,是万花簇拥的生机和山林流淌的清泉充斥。
唐晓翼我本来也想亲力亲为,不过,我开车的话就不能和你挨在一起了。
后座的椅子还没坐热,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副驾驶,捞着人揽入怀,他眼中溢满无辜。
狐狸的尾巴在他身后好心情的晃啊晃。
墨多多……还有别人在,别闹。
脸颊附一层淡淡的薄红,太久没和他有如此亲密的举动,思考片刻,墨多多寻了个不烙人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
前面的司机再怎么迟钝都该明白他是在说自己。
他从有镜子的小柜子里拿出一顶黑帽带上,将空调的温度调到适合的指标,广播的音乐切换舒缓的电台。
半只耳朵挂上耳机。
做人嘛,总要明些事理。
唐晓翼现在我可以闹了?
满意,决定一会儿到地方多留点小费,唐晓翼坏心思眨巴眨巴眼。
当然,暂时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墨多多你敢……信不信我给你一拳。
恶狠狠瞪他一眼,无奈压住他不安分的温热掌心,把脑袋往他的颈窝埋了埋。
唐晓翼你忍心吗?
路上的车不多,来来往往是匆忙的人潮。
墨多多你想试试?
危险眯起眼,好像他一旦不慎点头,墨多多真的会让他脸上挂彩。
唐晓翼错了错了。
举手投降,唐晓翼伸手刮了下他的鼻梁,身侧的玻璃窗绽开小小的剔透水花。
他们都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打打闹闹,平平淡淡,柴米油盐。
分钟的安静,少年比他先一步开口,让两人跌入现实湿漉的泥壤。
墨多多有关我的计划,爷爷和你说了多少?
咽下一抹叹息,仔细回想自白塔回归后的种种细节,车外的雨声突兀变得嘈杂。
唐晓翼几乎全部。
他总觉得还有被他遗漏的部分。
似乎不那么关键的内容。
墨多多亚瑟那边呢?
消息挑未共享的阐述会更节省时间。
唐晓翼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找你,那边还没露面。
染血的墓碑生了一株含苞的蓝色玫瑰。
它长在偌大湖泊的正中央,迎暴雨骄阳。
静待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