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大清早的是谁在外面扰我清净?”
清脆的一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小轩子在一旁低头小心翼翼提醒着:“公主,不早了,辰时了呢!”
祁如雪没好气的白小轩子一眼:“你这厮,成天就知道拆我台。”
慕容涵煦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慕容兄长,好久不见,这些人是?”
“公主昨天险遇刺,臣实在放心不下,这些人是臣选来做公主侍卫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留下吧。”
“哦!”祁如雪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的笑,“太傅这手伸得够长的,都伸到乐华殿里了?”说着淡淡看了慕容涵煦一眼:“慕容兄长是不是还惦记着孩提时的一纸婚约啊!”
她走下台阶,走到每一个人眼前,细细打量一番,停在了站的笔直的柯烨霖身前,这人正低着头,一言不发,毫无刚才的狠劲儿。
青葱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他被祁如雪看得心暮地一沉,祁如雪手指继续向上,抚过柯烨霖俊俏的脸,缓缓停在眼眸处。
她说道:“这眼睛当真是好看,似夜空里皎月般透亮呢!”
“你就是刚才替我说好话的人?我喜欢!”
柯烨霖下意识想抽出腰间佩剑,祁如雪却早已察觉,右手立即按在柯烨霖的手上,左手扣住柯烨霖的头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祁如雪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耳语着。
“很高兴你刚才这样帮我,不过可惜。我确实…好色!”鼻尖险些碰触到柯烨霖耳垂,呼出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垂直至脖子。
柯烨霖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烫,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早知道刚才替她说什么好话,这下子打自己脸了吧。这堂堂公主随随便便就撩人。想着,柯烨霖脸愈发红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公主,在下姓柯名钧字烨霖。”
站在一旁的慕容涵煦早已黑了脸,在场的气压顿时降到了冰点。其他侍卫全都惶惶低了头,打了个寒噤,生怕自己叫公主看了去,一个两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啊。
慕容涵煦一把拉回祁如雪,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冷冷地说:“好了,公主殿下。别胡闹了。”
祁如雪全然不在乎,挣开慕容涵煦的手,冲着柯烨霖道:“柯烨霖!你以后就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卫了!”
“至于其他人…”祁如雪音调忽降,冷眼看了看刚才吵闹的那几人:“闲嚼舌根的,我这乐华殿可容不得,拔舌赶出宫去。其余人若能安守本分便留下,若是不能,到别处自行了断去,别让你们的脏血溅在乐华殿。”
众人唯唯诺诺地跪下:“奴才领命。”
慕容涵煦面有不悦之色,却只得应着。
柯烨霖站在原地许久,身旁走过的其他侍卫看了他一眼,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似是可怜他的眼神。那种眼神,让柯烨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得对祁如雪生出一种不悦来。
自那以后,皇宫上下传遍了,公主殿下收了个贴身侍卫,就好像皇上临幸了哪宫妃子,在皇宫这一潭死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几点星光点缀,弯月带着暗淡的昏黄。一直在暗处巡逻的端木殇冷不丁看见公主寝殿门前垂首站着一人。“是小轩子吗?”端木殇狐疑着,从房檐一跳,他轻功了得,如鸿毛轻轻落地,走到那人眼前,是个生面孔。
“你是何人?为何站在公主寝殿外!”端木殇一抽腰间佩剑,刀光一闪,横在了柯烨霖脖子上。
柯烨霖眸子里透着深寒,面不改色,嫌弃的用手指推开那把剑,嗓音也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奴才姓柯烨霖,公主贴身侍卫。”
端木殇手中的剑一顿,“贴身侍卫?公主为什么选你做贴身侍卫?你莫不是对公主有不轨之心?”手中的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怒目横眉,看着柯烨霖。两个人即僵持在原地。四周的空气凝固了,只能听见落叶在地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柯烨霖微微蹙眉,也抽出腰间唐刀。他和他,同时闪出剑光,霹雳般疾劈向对方的身形中,柯烨霖轻轻一转手臂,刀尖在他指尖翻转,搅碎了四周凝固的空气,声音也掺杂在风声中。“噌”的一声,两兵器相撞,柯烨霖的大刀狠狠压制住端木殇的剑,端木殇心中暗自想:"使大兵器果然还是不称我手。"
想着,从腰间系着的袋子中取出一个像针一样的东西,手指灵活转动,捏住针尾,下一秒便打算出其不意正中柯烨霖身上了。
就在这时,后面有人说话:“端木殇!”清冷的嗓音带着睡醒后的磁性。
祁如雪赤脚走出来,她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衣,一头青丝随意地散在两旁,夜里风正凉,吹得衣衫拂动。
端木殇立即收了剑,收了暗器,脸上露出囧色,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柯烨霖本就也没心情和他打,也收了唐刀。望见眼前那小小的人儿穿的如此单薄还赤着脚走出来,本是寒如冰的心却不知被如何暖化了些许,不由自主,眸子里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心疼,身体像被人控制一样,快步走到祁如雪跟前,脱下披风,小心翼翼披在她身上。
祁如雪仰着脸起先一愣,后来那勾起的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眼中溢满了惊喜。转而,眼里温柔褪去,用那寒霜般的双眸看着端木殇,冷哼一句:“呵!倒是大胆,在本公主门前就打起来了,端木殇,有些事情不该你管你就别管,揽事多了···烧身。如果你对本公主的决定有什么不满···”
端木殇二话没说,立刻双膝跪地,偷眼看了祁如雪一眼,那人依旧面带笑容,只是嘴角处的笑带着愠色。端木殇心空了一拍,慌忙磕了一个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公主要谁···要谁当贴身侍卫都行。是奴才僭越了。”
祁如雪不再理会他,转头看着柯烨霖,眼中闪着一丝丝狡黠,冲着他伸出手,等着他抱她。
少年那白皙的脸再一次染上红晕,轻轻将祁如雪打横抱起,用很小的声音说:“奴··奴才··在!”说着向卧榻走去
祁如雪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靠上,温柔地含住那人的耳垂,感到身旁人身形一颤,不禁轻声笑了出来:“今天我算是第一次见到你舞刀呢?那个身形真是美极了!以后我要是还想看,可怎么办呢?”边说着,牙下力道重了几分,但依旧很轻。
柯烨霖只觉得耳尖处一阵酥酥麻麻,那个感觉很快就随着神经遍布全身,身体不禁又打了一颤。脸红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小心翼翼将祁如雪抱到榻上,支支吾吾地说:“公主若是以后还想看奴才舞刀,奴才就舞给公主看。只要···只要···”声音越说越小,渐渐听不见声音了。
祁如雪躺在床上,半依靠着,一双莹润的眼眸都弯成了皎洁的月牙,两个隐隐约约的酒窝里,凝着莫名其妙的揶揄之意,只冲着柯烨霖笑:“只要?只要?什么呀?”祁如雪依旧搂着柯烨霖的脖子不撒手。
“只要···只要·公主喜欢就好。”最后一句话柯烨霖是用蚊蝇般的声音小声说的。
“你瞧你的脸,比一个大姑娘的脸还红呢!”祁如雪笑着打趣他。
“啊?”柯烨霖猛的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祁如雪笑得灿烂的眸子里。
“砰!砰!砰!”心跳乱了,呼吸滞住了,一切都停止了。只是痴痴地看着祁如雪。
祁如雪见柯烨霖如此反应,似乎都是意料之中,淡淡勾了勾嘴角,突然把手抽回来。“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柯烨霖似乎觉得心尖上有块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怪不舒服的。
“奴才告退。”躬身退了出去。
殿外已无端木殇的踪影,方才看见公主和一个小小侍卫那么亲密的举动,端木殇的心被深深刺穿了。
他踉踉跄跄站起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嘲着:“同样都是侍卫,我比他认识公主时间长,样貌比他生得好看,公主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看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争气的泪从眼眶中跑出,他取出腰间一直系着的酒瓶,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走出乐华殿,一直走,一直漫无目的地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于嫔姐姐,臣妾近日听说因为公主的缘故扰得姐姐心神不宁的。臣妾先有一计,只要咱这公主嫁出去了,皇上他没了日夜牵挂的人,肯定日日都到姐姐这边来。”
“哦?可是公主的性子,你也知道一般人很难入她的眼,况且我觉得皇上舍不得将公主嫁出去,你当如何?”
“再怎么不羁的性子,若是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了,皇上他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手下碰巧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任远侯家大少爷,刚加官进爵。时间就选在十日后的中秋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