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默默地拿着那剩余的半截香,走到朱棣面前,冲着朱棣使了一个眼色,朱棣心领神会,与他一起走到门外。
“表叔,这事情有蹊跷。熙宁绝不是无故病发。”说话间,李景隆将那半截艾香拿至朱棣的眼前。朱棣瞬间就明白了,自是惊异而又气恼。咬着牙说道:“究竟是谁有这样歹毒的心肠,若把他揪出来,纵使熙宁没事,也必要那人的性命。”李景隆想了想:“表叔,若是您信得过我,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调查,我必会尽心尽力查个水落石出,另外,您长期在北平,这应天的燕王府终究不是您眼皮子下的地盘,这里头谁是人谁是鬼,可能一时间您还把握不住,如果您放心的下,我就把熙宁带回曹国公府去照料,把鬼揪出来以前,至少保证她是安全的。”朱棣没怎么犹豫就应了下来。对于李景隆,他无需过多言谢。只不过,对于朱棣来说。这无疑又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即便李景隆在他面前拍了胸脯,但这件事情他也不能够完全置身事外,牵肠挂肚是难免的,再加上如眉那边,与他也没有一个明朗的感情走向,想到这一切,朱棣就感到千头万绪,无法梳理。
就在朱棣烦恼缠身的时候。季淑妃更是心存躁动不安。
第二日,她就约了高甫明来到皇觉寺,他们时常见面的那间禅房里。
季淑妃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高甫明,你说你这人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杀不了,还有那个死丫头片子,怎么就能那么福大命大呢?你给我出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高甫明维诺地站在一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季淑妃在盛怒之下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待到季淑妃的怒意稍稍平息下来。高甫明才道:“少主子,您稍安勿躁。那张无柳不死,便是老天要留她,或许自有她的用处,再者,熙宁郡主不过是一小小女娃,她那天也不见得听着了什么,即便是听了,也闹不明白,不会外传的。”
原来,就在熙宁回到燕王府的第二日,李景隆和老曹国公夫人带着她到皇觉寺上香还愿。熙宁年纪小,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于是跑开来一个人闲逛,正逛到季淑妃和高甫明见面的那间禅房外,正当她看一株红色的腊梅正看的出神的时候,李景隆寻了过来,大声的唤了一句:“熙宁,你怎么到处乱跑。”
季淑妃在屋内听到这一声呼唤,三魂丢了七窍。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便生出了那条毒计,是了,那天晚上,熙宁被一支艾香惹得哮喘发作便是季淑妃的手笔。
季淑妃闷地喝进一杯茶,闹怒地一摔茶杯:“这是什么破茶,这样苦?”高甫明却笑了:“少主子,您心头苦,自然尝什么都是苦的。不过甫明自有办法解您心头之苦。”季淑妃蹙起的眉毛微微舒展,疑惑地看向高甫明。
只见高甫明冲着外头击了两下掌。少顷,一妙龄少女推门而入,那少女一袭白衣,身姿袅娜,面容清丽。虽然算不上倾城绝色,但也能算得上一个上等的美人了。
少女盈盈拜倒:“民女锦瑟,拜见淑妃娘娘,高大人。”
淑妃听到这柔软又甜美的嗓音,只觉得心头酸了。或许是发自内心的不自信,使得她对一切姿容出色的同性都如临大敌。她对着锦瑟霓了一眼,又习惯性地整了整自己的叉饰。见季淑妃这般态度,便挥了挥手让锦瑟下去。
锦瑟离去后,高甫明笑问季淑妃:“少主子,这锦瑟姑娘如何?”季淑妃面庞上又有了怒意升起:“什么如何?”“我说少主子,您自己个儿抓不住燕王的心,不妨换个人替你抓。若是她能得宠,又有了孩子,到时去母留子不就是您一个主意吗?”有了一儿半女的,燕王也不好太冷落您了,到时候,见面三分情,凡事不就有了转机。季淑妃是用尽了洪荒之力才把怒气平息,冷静下来似乎也觉得要拿住朱棣的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曾经答应过高甫明,若是他能帮忙除去张无柳,那她便答应帮他去打开陈友谅的那个石洞,如今张无柳没死,那么开石洞的事也就暂且被搁浅了。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只想要丈夫的宠爱,别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权衡之下,她将锦瑟收了下来,也与高甫明商议好再寻良机除去张无柳。
是夜,季淑妃带着打扮好的锦瑟来到朱棣的寝宫送参汤。快到门口时,季淑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锦瑟,锦瑟见此亦停下步子。季淑妃就像初次见到楚楚那般,围着锦瑟转着圈子,打量着她,还时不时地冷笑一声。可锦瑟毕竟不是楚楚,如此这般,也是局促地紧。不知这么看了多久,季淑妃才开口道:“高甫明的眼光果然不错啊,是个美人儿,细细一看,跟她还有几分像。”锦瑟自然不知道季淑妃所说呢“她”是谁。“只是你要记住,你再美,日后再得宠,也是我的奴才,是奴才就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永远别妄想着拣了高枝儿去飞。”季淑妃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一番话,脸都要被扯歪了,锦瑟被吓地有些发抖。季淑妃确实很满意锦瑟的反应,只要这小丫头畏惧她,便什么都好说。
当朱棣的门被敲开,季淑妃带着锦瑟进了门,朱棣还是专心看着书。
“王爷,妾身给您送参汤来了,您熬夜,要提神,更要滋补。”
您把汤喝了再看书吧。“你放一边吧。”朱棣头都没有抬。可接下来技术妃说的话,却令朱棣颇感意外。“王爷,这小丫头叫锦瑟,是妾身新收来的丫鬟,容颜俏丽,做事情也很是利落,若王爷不嫌弃,妾身就将她留在王爷身边。”朱棣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看见季淑妃身旁的锦瑟,他的目光在锦瑟身上停留了许久?。